此事为何是谢相亲自前来?
她在此坐多时,外头便无事需她去处置?
她带来宫卫是太后人,还是她自己人?
是谁在她蜜水中下毒?又是如何下毒?太后知否?
个个疑问不住地涌上刘藻心头,她忍不住去思索,但谢漪在,她又无法专注地去思索,总会不由自主地分神到谢漪身上。
也不推辞,到她身旁,跽坐下来。
刘藻又闻到入宫那夜,坐在轺车上所闻到香气。她有些不自在,稍稍挺立坐姿。谢相就坐在她身边,目光沉静地平视前方。
庭中肃立宫卫,还有数名面容刻板严肃宦官进进出出。这是在查什。刘藻想到谢相方才自她手中端走羽觞,想想,还是问道:“可是蜜水有不妥?”
“水中下毒。”谢相答,“若来迟步,皇孙此时,怕是不在人世。”
刘藻这才后怕,脸上有些苍白。
那扇院门将刘藻幽闭于宫苑中,她出不门。但院门每打开,皆有大事发生。
刘藻不知这回又是何事,但来是谢相,她不由振奋下,还未等她出声,谢漪已快步至她身前,也未行礼,而是隔着长案俯身,伸手取过她唇畔羽觞,问道:“皇孙饮过不曾?”
刘藻不明所以,摇摇头,她还未来得及沾唇。
谢漪像是松口气,却未显露出什情绪,而是直起身来,淡声道:“查。”
话音落,立即有人上前,接过她手中羽觞,躬身退下。两列宫卫鱼贯而入,立于庭中两侧,他们皆披甲执矛,威风赫赫,光是站着,便可使人心生惧意。
宦官们忙进忙出,不时有眼生之人自院门入内,跪到谢相与皇孙跟前回禀。刘藻自他们袍服稍加判断出哪些是有官职在身,再自他们神色判断出进展如何。
谢漪多数时候只听而已,有时会开口,问上两句。
有些话语,刘藻能稍稍琢磨出些深意,有些则全然不知何意。但她有习惯,不懂皆会记下,慢慢地去弄明白。
有名宦官退下,谢漪显出若有所思神色,她今日所着应当是朝服,是件
谢漪笑笑,没再言语。
她坐在此处,十分自得,淡然地等着那群宦官与宫卫将事情查得水落石出。刘藻则不然,她平日里都是个人,个人思索难题,个人观察身旁事物。
此时谢漪就坐在身旁,她不知为何,不敢如往日那般,专注地思索,她总觉,谢相兴许眼就能看透她所思所想。
刘藻觉得不安,但她很快就想到法子,使自己镇定下来,她学着谢漪模样,也坐得端正,目视前方,耐心等待宫人禀报。
但不会儿,她思绪便不听使唤地飘散开。
往日最为幽静小院,片刻间就如沙场般杀气腾腾。
刘藻头雾水,望向谢漪,想问,又不知是否该问。
她有些怕谢漪,这惧意不知从何而来。谢漪待她并不无礼,也未以厉色相待,且她们只见过回而已,但刘藻就是有些怕她。她总觉得,谢漪眼睛似是有法术,能穿透人心,将她心中所思全部看穿。
谢漪发号过施令,目光环视四下,似是欲寻处歇坐。刘藻见此,忙将身子往左侧挪挪,她所坐之榻甚为宽敞,可容二人同坐。
谢漪见此,倒是笑下,道:“多谢皇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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