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宫之初,也觉宫中规矩束缚。昭帝是遵礼之人,事事遵礼而行。古礼繁复,做起来虽能彰显皇家气派,但多便使人厌烦。眼下倒好,松快不少。”刘藻性情稳重,但并不喜欢板眼地行事,除必行之礼,余者俱甚随和,只要不粗鲁即可。
太后话中有赞同之意。刘藻微微笑,只道:“朕不及先帝多矣。”
旁也不多言。
太后却有些微微失神,不知她想起什,容色恍惚,眼中似有怀念之意。刘藻察觉,略微好奇,她们方才在说昭帝,太后可是怀念昭帝?
昭帝是她丈夫,去年冬至,他们还是起过。她虽在口上
刘藻微微讶然,待太后道:“今日冬至,当家团聚。”她才意识到,她与太后,是“家”。
太后踏入殿中,刘藻便将焦躁收起来,让出御座,自坐于下首,甚是恭谨。
“今岁还是陛下即位后第个冬至,不知陛下往年是如何过?”太后微微侧身,面对着刘藻,语气慢悠悠,与她闲话家常。
岁寒,宣室殿门窗紧闭,焚着暖炉,刘藻畏寒,身子稍稍倾向暖炉,春和见此,立即令宫人将暖炉挪到刘藻近旁去。
“家中仅朕与外祖母二人,冬至也与平日无差,并不喧嚷。”刘藻说道。
,又知悉些大事,之后仍是在柏梁台上听桓匡授课,接触不到政务,甚至连郡国呈上奏表都不会送到她手中。
她心越来越焦躁,对谢漪信任也不住地动摇。太后频频派遣宫人往来于长乐宫与未央宫间,她自己也时常过来,问候冷暖。
刘藻渐渐地冷静下来,甚至觉得太后更为可信,至少她要,就摆在明面上,不像谢相,躲在迷雾之后,使她看不分明。
冬至那日,刘藻早就派遣名礼官出宫,拜见外祖母。
她原想等她这边定下,再见外祖母,甚至连外祖母居处都选好,可惜连三月,宫中毫无进展,她仍是个只能听帝师喋喋不休地讲授《诗经》傀儡。
她是外祖母抚养大,此事并非秘密。刘藻舅家人丁单薄,外祖母有子女,武帝朝时,女儿被选为家人子,入太子宫侍奉,儿子不久因病早逝。外祖母便孤苦人。再后来有刘藻,抚养稚子虽辛苦,却也与她无限安慰,日子也不那孤独。
刘藻与外祖母感情很深,此事几乎是人尽皆知。
太后笑道:“可惜不能将老夫人接入宫来。陛下来年春日,可下诏加封老夫人。”
加封老人家,必不会受朝臣阻挠。刘藻点头道:“太后所言有理。”
皇帝话少,太后也无不悦,她似有说不尽话语,偏生又不吵闹,只会使人倍觉亲切。
如此来,便不好再拖。
武帝之前,冬至乃是岁首,百姓过冬至,便是过年,家家户户,都甚热闹。武帝用夏历后,将正旦与冬至分开。但在那日,君子安身静体,百官绝事,不听政,军队待命,边塞闭关,其要紧程度,不下正旦。
这样个日子,刘藻自然要拜见外祖母。可惜她不能亲至,也不好将外祖母接入宫来,便派礼官前去,代她问候外祖母安好。
刘藻有些小小紧张,自她六月中入宫,至今近半年,不知家中可好,外祖母可安泰。礼官走,她就有些坐立不宁。
将近午时,太后来。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