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藻合起眼来,心中颇有些懊恼,她隐约记得自己去亭中欲醒醒酒,这醒就醒七个时辰。懊恼之余,她又不免庆幸,幸而提前走开,若是醉
刘藻醒来已是深夜。
她睁开眼,看看四周,发觉她躺在寝殿中。昏胀痛意骤然席卷,刘藻低吟声,抬手捂住额头。
“陛下醒?”
耳边有人说话。刘藻转头看去,就着烛光,看清是胡敖,她应声,又抬起身子,欲坐起来。
胡敖忙上前,将迎枕塞入她身后,使她靠坐着。宫娥捧托盘入内。盘中有杯蜜水,还有鼎肉糜。
如此,便无后顾之忧。
谢漪又看看刘藻,确认她睡熟,方将她交与胡敖。
外间宴还未散,皇帝却不见,还需将宴中诸人遣散。
这也只是句话事。大臣们纵有疑惑,也不敢多问,各自散出宫去。
谢漪却仍在想陛下中意之人究竟是谁。可惜陛下醉时问不出来,待她醒来,必是又张牙舞爪,警惕重重,更加问不出来。只是她想会儿,便将此事放开去。她何必非要纠缠于那人是何人?她只需旁观,保护陛下不为情伤心便好。除此之外,其实都不重要。
藻仿佛感觉到她温柔抚慰,靠在谢漪怀中,安静下来。
谢漪待她睡稳,方再抬首,望着胡敖道:“陛下醒来,可知要如何回话?”
“小、小明白。”胡敖战战兢兢道。
谢漪转开目光,又落到刘藻脸上。人长大后与幼年时,其实有很大变化,若非看着她长大,是认不出来。可谢漪却觉得陛下与年幼时模样,样乖巧,样可爱,样惹人疼惜。
“听闻你有交好宫娥,交情颇深。”谢漪缓缓道,她声音不大,似乎是怕惊扰刘藻安睡,然而落入胡敖耳中,却有如惊雷。
胡敖先侍奉皇帝饮水,又捧着肉糜,欲请陛下吃点。
醉酒之人,头疼欲裂,腹中也翻滚着难受。勉强饮下杯蜜水,肉糜却是咽不下。刘藻挥挥手,示意他拿开。
胡敖也未劝,将肉糜放至旁。
“朕睡多久?”刘藻问道,开口,嗓音喑哑。
“有七个时辰。”
谢文在宴上射箭,得魁首,心情好得很,他骑马,跟在轺车旁,也与谢漪说话。
“姑母,今日宴上,可有人能入陛下之眼?”谢文问道,他自是知晓今日之宴是何用意,只是他对此倒无心思。
谢漪反问:“你觉陛下如何?”
谢文揽着缰绳,想想,道:“陛下自无不好,可总觉但凡小娘子,皆麻烦得很,不如军中能同习射同赛马同袍来得投契。”
谢漪笑,合上眼,不再开口。
“小只是、只是……”胡敖说不出来,谢相既查到,他狡辩也无用。
“侍奉好陛下,许你二人做对平凡夫妻。”
胡敖心头颤,喜不自胜,连忙叩首道:“多谢丞相,多谢丞相!”他抬起头来,看到倚在谢漪怀中安睡皇帝,又道:“待陛下醒来,小会与陛下说,谢相来看过陛下,见陛下醉,便告退,除此之外,再无余事。”
谢漪又将目光移到远处余下几名宦官身上。
胡敖会意,放轻声音道:“谢相放心,陛下知身边宫人不干净,平日也有心清理,这几人并非太后所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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