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刘藻正统性之所以动摇,是因她父亲是卫太子,而卫太子是罪人。
武帝虽怀念太子,但他并未为太子平反。
罪人之女,而承大统,旦有人提出,必成刘藻帝位上根刺。
为武帝立庙,可使刘藻正统确立。但立庙之前,还有事,必得为之,便是为太子平反。
太子旦平反无罪,皇帝再趁势追封太子为帝,使得帝系转移。如此来,她便彻底不必再受她掣肘,而她又如何再影响朝政?
刘藻笑笑而已,并不接话。
胡敖便以为皇帝就此算,毕竟珊瑚虽珍贵,说到底也只摆设,陛下再是任性,也不好为此与太后相争。
过十七日,朝中忽有大臣上请天子为孝武皇帝立庙。刘藻得奏疏,立即令人备下宫车,往长信殿去。
未央宫与长乐宫间有阁道相通。刘藻跪坐于华盖之下,手中拿着竹简,合着眼睛,仿佛闭目养神,又似正在沉思。胡敖跟车,小跑着上前道:“陛下,已使人往长乐通禀过,太后正于长信殿中,等候陛下。”
刘藻睁开眼眸,“嗯”声,低首看看手中竹简,嘴角勾下。
她才去多久?回来珊瑚就没。刘藻生气,眉头皱得紧紧,很不高兴道:“做什拿朕珊瑚?”
胡敖回道:“太后也遣人来看贡品,陛下与谢相走后,长乐女官看到那珊瑚树,直言太后必会喜欢,使人搬走。”
太后喜欢之物,纵是皇帝,也不好明争。
刘藻忍忍,道:“他们搬着重物,走不远。你领几人,立即去追,只要珊瑚未入长信殿,便要将其追回。”
她眉宇间酝酿着怒意,犹如乌云层层,,bao雨将至。胡敖从未见过皇帝将怒意摆在脸上,忙行礼,随意招几人,冲出去。
这中间诸多曲折,稍迟缓些大臣只怕
长信殿中,太后也得消息。立庙之情,方提出,她便觉不好。
那奏本上,殿中先是鸦雀无声,数息过后,便如炸锅般,大臣们或极言不可,或力陈可行,争论得不可开交。刘藻听会儿,便令收奏本,也未言可或不可。
这是因为孝武皇帝立庙,干系重大。
刘藻即位,是嗣孝昭皇帝后,礼法上已是过继给昭帝。太后为昭帝之妻,自然而然便是皇帝之母,封为太后。刘藻侍奉她,必得孝敬顺从,不得违逆。
然而皇帝是从民间寻回,在她即位之初,便有昌邑王当众质疑她身份,此事虽有谢相出面,皇帝乃卫太子之女本人事,已是确认无疑。但皇帝究竟是否为正统,则有可议之处。
刘藻闭下眼睛,将怒气压下去,重新在园中踱圈,但凡方才谢相多看过眼,她皆使人搬下去,留起来,好来日并赠与谢相。
胡敖还是没能追回珊瑚。宫中宫道万千,不知女官行哪路,胡敖分好几拨人沿不同宫道追赶,竟也未碰上。
他心惊胆战地来复命,陛下却未再动怒,摆摆手,令他退下便罢。
珊瑚乃是百越王所贡。其精美华贵,纵使遍纳天下宝物禁内,也不多见。故而载贡品之车驶入长安之时,颇起阵轰动,引得阵阵惊叹。
宝物落入长乐宫,不几日众人便都知晓。谢漪倒未说什,李闻却在授课之余,叹句:“惜乎不能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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