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医官至,血已被止住,余下便由他们接手。五名大臣在这寒冬腊月出身冷汗,心中不住庆幸,还好将血止住,解毒便不是他们能使得上力。
来医官,为首是太医令,其次太医丞,余下还有几名小医官俱是医术高超之辈。他们先是闻说皇帝遇刺,伤到谢相,连忙赶来,行至半路,又听闻那刀上淬毒,颗心不知受几度吓。臂受刀伤还可救,中毒多半是要听天由命。
刘藻未离开半步,只退在旁,不妨碍医治,眼睛却直牢牢地锁着谢漪。她知谢相中毒后,心中便乱得很,百般滋味,又苦又涩。她想到七日前,她问谢相:若是遭遇不测,姑母可会彻查。
谢相不肯理她,她却追问不舍。像是教她问得烦,谢相道:“怎会使你遭遇不测?”
如今想来,刘藻眼中都是泪。
段雪白小臂露出,众人全部倒抽口冷气,刘藻目眦欲裂,手克制不住地颤抖,伤口处血,竟已发黑。那短刀淬毒。
刘藻猛地转身,望向众人,揖到地:“救她!”
几名大臣全部锁起眉,解毒与止血不同,他们怕是无能为力。武将耿直些,卫尉是上过战场,打过匈奴,上前仔细查看后,道:“这毒臣见过,匈奴人骑兵中常用。怕是得刮骨。”
“刮、刮骨?”刘藻望向谢漪。
“唯有刮骨途,臣军中有军医,医术高明,尤善应对刀伤、箭伤之流,对毒也知之甚深。”卫尉禀道。
来。皇帝侧侧身,让他入内,又令速取止血所需之物来。
这回太常迅速起身:“高庙中就有,臣就去取。”
刘藻目光又在几名大臣身上掠过,全是谢党。谢漪是朝廷柱石,更是谢党柱石,谢相旦倒下,谢党就散,这些人前程也就悬。
“卿几人素受谢相恩惠,今至紧要关头,竟半点忙都帮不上?”刘藻问道。
又有几人起身,同入静室。
太医自榻边退开,至皇帝身前,胆战心惊地禀道:“这毒歹毒而刁钻,臣无能,只能暂缓。但这毒,臣曾在边城见过,乃是匈奴惯用之毒,若能寻到能解毒之人,谢相还有……”
他没说下去,但任谁都能听出未尽之语,是谢相还有线生机。
这番话
刘藻别无办法,只好道:“速去请。”
卫尉立即出门。
任血这样流也不行,那几名大臣番谨慎商议,下手去治,先止血要紧。卫尉出静室,签发条手令,往城外棘门营召那军医来。
卫尉乃是谢漪门下,耳濡目染,颇具心计,想想,又签两条手令,再召两心腹,各走条道,赶往军营,同是召军医。
此次行刺非同般,刺客背后之人,手伸得这样长,若是将他人中途拦下就不好。多派两路,稳妥些。
加起来足有五人。五人正可相互监督。
太常很快就携药物而至,刘藻亲自接过,快步入殿。
谢漪已昏过去,刘藻上前,摸摸她脸颊,凉。刘藻脱下衣袍,覆到她身上。
这是衮服,绣着盘龙,绣着十二章文,哪能随意覆到旁人身上。太卜开口欲言,另大臣暗中扯他把,太卜便将话又咽下去。
刘藻取匕首,小心地将谢漪衣袖割开。那衣袖湿得不成样子,将袖子卸下,刘藻满手都是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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