帆风顺惯,到此事上头,竟也未能看清,只顾着自己欢喜。
谢相问她是否对得住她。她答不上来,她心中知道,她对不住她。她只是刻意忽略
谢漪合起眼睛,不想再看她。
刘藻见她根本不愿再听她说,有些无措,想到那盏铜灯,更是追悔莫及。谢相看到铜灯,会如何想她?她觉得自己光是站在谢相身前,都是个笑话。可谢相盛怒而去,她要见她,就不知是何时,心中便急,将心里话都说出来:“对姑母倾心,已很久。片心意,都是真,并无亵渎之意……”
她磕磕绊绊地与谢漪剖心,可谢漪却不想再听下去,她心像是碎成粉末,往日疼爱都显得那般可笑。她睁眼看着刘藻,还是这副容貌,还是这个人,还是她倾注毕生心血孩子,却这样来羞辱她,伤她心。
她只问刘藻句话:“你可对得住?”
刘藻顿时哑口无言。
刘藻自宣室回来,想到事,正兴致勃勃地要与谢漪说,入殿来唤声,却见殿中无人影。她奇怪谢相去何处,又想谢相若要回府,必会与她说声,不会趁她不在就走,必是还在宫中。因而她也未唤宫人来问,自在殿中巡视周,便见静室门开。
刘藻大惊,连忙走过去,到门口,见谢漪站在灯旁,铜灯上披着衣袍在她手中,已被扯下来。
刘藻脑海中片空白,心内已慌到极点。谢漪抬头望过来,她眼中有怒意,有愤恨,有失望,有痛心,使得刘藻心重重地跌落。
她缓缓地走过去,走到谢漪身前,欲为自己辩解,却又无从说起,此事确实是她做得孟浪,怨不得谢相生气。她低声唤道:“姑母……”
她若不说这二字还好,说,谢漪阵天旋地转,几不能站立,刘藻忙伸手扶她,谢漪猛地推开她,抬手就是巴掌。
谢漪彻底地失望,自嘲笑,转身而去。
谢漪去,刘藻过许久,都没有反应过来,直到胡敖入殿,见她脸上伤,惊呼声,方将她惊醒。
她知要得谢相心不容易,可又觉得,并非毫无希望,她努力努力,谢相见她真心,兴许就接纳她。
刘藻长那大,看起来坎坷周折无数,先是生来丧父,未长成又丧母,幼年之时,为不碍新君眼还被逐出宫门,好不容易长大,又经场大病,险些去,病愈入宫登基称帝,却是个傀儡。
这连串经历,在谁看来,都是将人生苦难都受尽。但其实不是,有谢漪护着她,她并没有受什苦,经什难。
她盛怒之下,手劲极大,刘藻被打得偏过脸去,白皙脸色留下掌印,很快便浮肿起来。她懵下,齿间漫起血甜腥,嘴角破。
谢漪打她,心中没有半点快慰,只觉心灰意冷,也不愿再看到她。她稳住身形,往外走。
刘藻醒过神来,忙追到室外,她什都顾不得,脑海中依然混混沌沌,可本能却支使着她,要她做些什,努力挽回二。
她从身后抓住谢漪手腕。谢漪止步,冷冷地看她,像是在看生人。
刘藻被这目光刺得万分难受,只觉无地自容。她缓缓松开手,低下头,与她认错:“知此事,是做错,姑母恼怒,是应当,打也是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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