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藻听着外祖母说着谢相待她种种好处,强忍住泪意,点点头,却不敢说话,恐开口就泄露悲声。
老夫人嘱咐刘藻厚遇谢漪,为其实也是她。她殷殷嘱咐道:“天子注定就是孤家寡人,你父母缘浅,其余汉室宗亲,自来无相见,更无真心待你。
刘藻那日兴致勃勃地回到温室殿,要与谢漪说,就是这事。既然太后不足惧,她们也无需再在人前扮冷淡,她便可去相府迎老夫人。那时她还想过要与谢相同去。她知道些往事,但还有许多来不及知晓,到时,正可由谢相与外祖母同为她补上。
现在,自是再无可能。
刘藻换衣袍,去往旧宅,见外祖母。
外祖母在相府住许久,旧宅却仍井然有序,并无半点荒废破败,可见是谢相派人代为照看。
刘藻见此,想到谢相周致体贴,为她事事都兼顾到,又是无尽悔恨。
,只紧着自己心思,设想有日能得谢相之心,该有多好,却从未想过,她知晓她这离经叛道心意,该有多伤心。
“医官就在偏殿,臣召他们来,为陛下上些药?”胡敖凑到身前,小心请示。
刘藻摇头:“不必。谢相家去,令他们都往相府去,好生照看谢相身子。”
胡敖看便知陛下伤是谢相打,为什,他也猜到些,当即半句也不敢多言,忙下去办。
刘藻浑浑噩噩地入静室,衣袍被丢在地上。她过去拾起,望着那铜灯,不由懊悔,她当初为何要铸这盏灯来。
外祖母不知她心事,拉着她手,在她从前住那处院中,与她说着小时事。刘藻穿身靛青曲裾,坐在廊庑下,望着院前那方小小池塘,面听着,面又有些出神。听会儿,她终是忍不住,问道:“外祖母可见过谢相?”
老夫人听,十分不赞同道:“怎可这般生分?你该唤她声姑母。她对你有这等大恩,你纵是皇帝,也当知恩图报,不能总这样生分,让她寒心。”
刘藻听到知恩图报四字,泪意下就上来,再听到寒心二字,更是心如刀绞,她当真难以想象,谢相见那铜灯时,是如何痛心,又是何等失望。
“没见到她。说来也怪,在相府时,丞相待甚礼遇,每月总会亲至两回,看看可短缺什,又问过仆婢可有怠慢,有时也会与说说禁内之事,宽解心。但离府,却是管事来送,并未见丞相面。依她周到秉性,确反常。”
外祖母说着,拉住刘藻手,道:“不过黔首,攀不上丞相,她待这般郑重有礼,全是因你缘故。要说是臣子侍奉君王,断不致尽心至此,她对你是真心爱护,事事都替你先想到,为就是使你过得轻松些,你过得好,她宁可自己累些,操劳些。”
谢漪去,刘藻就见不到她。
她再未上过朝,也未入过宫,刘藻想她,欲往相府相见,但有许多次,她都到相府外,却又不敢入内。她让谢相伤透心,谢相不会愿见她。
她只得又回宫去。
只是朝上谢党却有主心骨,行事格外锋锐起来。刘藻见此,忙与谢党应和,双方联手,逼得太后与梁集节节败退,无招架之力。
谢漪回府月后,老夫人被送回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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