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能退烧,今夜是关键。谢漪衣不解带地守着,不住查看刘藻境况,殿外医官也不敢有分毫懈怠,都坐到处商量如何用药,病势如何,以便巩侯随时传唤。
夜间刘藻用过两回药,进半碗粥,皆是谢漪照料,不曾假手他人。
胡敖见她这般熬着也不好,便劝她去歇会儿。谢漪也知不能强撑着,便令人抬张榻来,置于殿中。
她合衣睡两个时辰,始终是半梦半醒,总牵挂着刘藻病况,总担心她渴醒来,无人及时递水。
谢漪拍她背,等她吐完,便与左右道:“再取碗药来。”
太医令曾为她调养过几年身子,故而谢漪知他习惯,每回煎药他都会多留碗,以备不时之需。
刘藻听还要重喝,又是阵恶心,可她腹中空空,干呕半晌都只些药汁。谢漪什都没说,连安慰都没有句,取湿帕给她擦嘴,又令宫人来整理过。
刘藻本就头昏力乏,又吐场,将她仅剩力气都耗尽。她觑着谢漪神色,想要撒撒娇,让谢漪别生气,结果却是连张口都无力。
新药送来,刘藻抗拒,又不敢说,只能强行往下咽。这回,谢漪喂得更慢,每喂勺,都让她缓过阵,再喂下勺。
刘藻额头,依旧滚烫,怨她不知爱惜身子恼怒也都化作担忧心疼,低声道:“你怎不与说呢?”
病成这样,哪是日就有,她必是难受好几日,可她却未泄露半点,直到病倒,撑不住,才不逞强。
刘藻双眼闭得紧紧,眉心皱成团,像是在梦中都极不舒坦。谢漪抚抚她眉头,终是叹口气。
煎药还得半个时辰,这半个时辰,总不能什都不做。谢漪照着医官指点,令人打水来,以水浸湿帕子,而后绞干,以湿帕擦拭手、脸等露在外头肌肤,以此散体热。帕子擦过,想是舒服些,刘藻紧蹙眉头点点松开。
谢漪守着她,每过刻,便给她擦次。
这般喂法,虽将吃苦药苦拉得更长,但到底让胃有适应时间,这回碗药顺顺当当地喝下去。
刘藻用过药,又睡。
谢漪守在床前,吩咐胡敖去备些吃食。她想想,仔细吩咐道:“熬碗清粥,配腌制过肉。粥要稀些,肉则炖得软些。”
这时最好吃得清淡,可刘藻素喜肉食,只与她碗清粥,恐怕又是难以下咽。腌制过肉,走油腻,又留有肉味,正好让她配着清粥食用。
胡敖垂手听罢,道声诺,退下。
待药煎好,她扶着刘藻稍稍坐起。刘藻睁开眼睛,有些茫然,待看到谢漪,便将目光都聚到她身上。她难受极,口鼻滚烫,头脑昏沉,四肢酸乏,浑身都像坠石头般,沉重且使不上力。
谢漪自宫人手中接过药碗,咬勺,吹至温热,喂到刘藻口边,药味苦且辛辣,光是闻着,便知极难下咽。刘藻无力地摇下头,谢漪道:“用药,方能病愈。”
她语气坚决,刘藻迟缓地想起,她病,谢相必是生气,也就不敢不用药。她咽得很慢,整日都没进什吃食,胃腹空空,难闻药汁滑下喉咙,带起阵恶心。
她忍耐半晌,终是受不住,扑倒床边,刚用下药都被吐出来。
白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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