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喊,竟当真使上来捉她宫人有顾忌。
“蠢货!”胡敖跟出来,怒道,“再任她乱喊,才是真没命!”
宫人们得他这句话,再不敢迟疑,忙扑上前。
宫娥终究抵不过人多势众,胡敖令人抬刑具来,将她带去院中,当着众人面施刑。
院中灯火通明,来往宫人少不得好奇张望,胡敖也不令驱他们走,每杖下,便问句:“贱奴可知错?”
谢漪不语,她周旋在朝中,都是进退从容,对付这小小宫娥,哪里费得多少气力。若非事关刘藻,她将此人交与胡敖便罢,连见都不会见她。
宫娥磕得额头都破,也不闻巩侯出声,顿时更是惶恐,连忙陈述己罪,以求饶恕。
“婢子时昏头,方去亲近陛下。婢子到岁数放出宫,可宫外,父母皆亡,唯余兄嫂可依,然婢子选为家人子前便与嫂嫂不睦,倘若归家,必受轻贱。为留在宫中,才做下错事。君侯饶婢子这回。”
她说罢又是重重叩首。
谢漪望向胡敖。胡敖无声礼,以示明白。
殿中之事,胡敖尚且不知。闻谢漪垂问,他躬身禀道:“那宫人身子不适,告假。”
谢漪道:“令她来见。”
胡敖觑着君侯脸色,猜想必是那婢子惹祸事。
谢漪待下远称不上严厉,小事出错,她多半不计较,能免则免。但若是大事,便不好敷衍。
胡敖不敢轻忽,立即遣两名中官,将人扭送至谢漪跟前。
宫娥起先还忍着,盼着皇帝经过,兴许起怜意,能赦她。她总觉得既然陛下好女色,就不该对她视而不见,即便无心,怜悯总该有。
可她忍五下,脊上痛意,像是要生生夺她命去,她忍不住,第六下时,挣扎着出声:“贱奴知……”她话还没说完,又下重击,宫娥声惨呼,恍惚间,发觉她竟连认错机会都没。
胡敖抬手,示意停刑。宫娥喘着气,面上灰白,唇无血色,冷汗直流。胡敖走过去,抬起她下巴看看,啧声:“果真是有些姿色,怪道敢生出这心思来。”
宫娥倒吸着气,不敢搭话。
“你是陛下近
“杖二十,贬入浣衣坊。”谢漪说道。
浣衣坊是苦役服役之处,旦去,随意打骂,处处遭作践不说,多半就出不来,只能在里头,劳累至死。宫娥霎时间瘫软在地,连求饶都忘,直到两名粗壮中官来押解,她才像猛然惊醒,挣扎起来,大喊道:“不去!君侯饶恕!”
胡敖皱下眉。那两名中官会意,从袖中掏出麻布帕子来,去捂她嘴。可人至末路,全身力气都激发出来。宫娥疯狂挣扎,竟被她挣脱出去。
巩侯不会恕她,那能救她只剩陛下。
宫娥瞪圆眼睛,冲出殿去,面跑面喊:“陛下喜欢!你们敢碰,陛下会杀你们!”
刘藻正在殿中熟睡,谢漪恐惊扰她,便去另处稍远些宫室。
宫娥自殿中退出,便心慌意乱,躲在房中,只盼巩侯大度,又或陛下怜悯,放过她。
可再怎盼,该来,终是躲不过。
陛下敬重巩侯,满宫满朝无人不知。巩侯便是当场将她打死,也无人敢说半个不字。
她惧死,入门便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口呼:“君侯饶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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