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起身,只觉浑身酸疼。
刘藻窝在榻上,已是熟睡,谢漪目光落到她身上,身上酸疼便好似倏然间远去,感觉不到,她走过去,到榻前。
刘藻睡前是平躺睡姿,而此时已睡得整个人都团起来,睡相十分恬静。谢漪看她许久,她总觉得哪怕只是萌萌睡颜,她都能看上多年都不厌,反倒还会越看越喜欢。
刘藻动下胳膊,迷迷糊糊地醒来,睁眼看到谢漪,嘟哝句:“谢相快睡。”说罢,又往里挪,挪出外侧大片空余来。
这榻是休憩所用,小得很,人宽裕,二人则嫌挤,谢漪原是欲回寝殿去,此时见她让身旁位置出来,也不忍就这走,便解下外袍,脱去簪环,躺到她身边。
可真远。”
她在未央宫都住十几年,今日竟忽然嫌弃起路远来。谢漪自是顺毛摸,与她道:“快。”
刘藻侧下身,靠在谢漪身上,轻声道:“他们不出声,们也只作不知,该如何行事,便如何行事。”且将诸事件件落实下去再说,刘藻声音又冷下来,道,“倒要看看,眼下他们不敢出声,过几日,再要……”立后二字在她口中转圈,又咽回去,道,“他们是阻挠,还是仍旧龟缩不语。”
也不知是怎回事,兴许准备得久,这件事窝在心中长,立后二字在刘藻心里都似度上层圣光,哪怕明知目是此,可她却很难将这二字从口中说出。便好似说,二字神圣就破坏般;又有些愿望说出来就不灵这样孩子心性坚持。
见她本正经地跳过立后二字,谢漪既觉好笑,又极感动,她低下头,亲亲刘藻手背。
身疲累,自是沾枕便睡。谢漪沉沉入眠,做梦。
梦中之景颇虚,是未央宫前殿,刘藻高踞宝座,底下大臣恭敬而立。谢漪则似悬在空中,如局外人般地旁观。
仿佛是大朝,大臣们畅所欲言,禀笏高谈。谢漪听不清他们究竟说什,只能看到众人神色。她看向陛下,陛下容色极淡,不论底下说什,都只淡淡地随口应。
谢漪浸*庙堂数十年,不必听他们说什,只观神色变化,便知哪方占上风。因有刘藻在,她心含关切,便看得很仔细,众人面上表情,分毫,都未错过。看许久,她发觉,是陛下占上风,牢牢压制着大臣。
谢漪安心,接下来,她注意便全留在刘藻身上,她看会儿,忽觉不对。陛下神色淡漠,眼底却潜藏着厌弃与疏离。那厌弃之意,已渐渐浮上来,好似已懒得遮掩。她看臣子眼神也冷得很,像是烦透他们,乃至带着怨恨愤懑
刘藻当即坐正,有些紧张地望着她,谢漪心软,与她笑笑。
手背上后知后觉地泛起阵酥酥麻麻感觉,刘藻感觉到欢喜在心中蔓延,她眼角弯弯,显出笑意与绵软依恋。
回寝殿,奏疏已送过来。
这日奏疏仍是谢漪批阅。日堆积,不到深夜,且看不完。刘藻原还欲陪她,谢漪怕她熬坏身子,必要她先去歇。刘藻拗不过又不肯走,干脆就窝在书房榻上睡。
今日奏疏仿佛格外多。谢漪奔波日,本就累,道道看下来,直看到寅时将近,方将那半人高竹简都阅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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