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呢？他
前程就不要
吗？”
“这话说得，你哥又不是废，他这不是好好上班呢？单位也好得很，发展前景很不错。”
“
——不是说他上班就不好，但他，他总归是因为，放弃更好那条路……”
放弃更好那条路。
绍吴忽然发现，原来他和杨书逸在某些方面，是
样。他们都自愿放弃更好那条路。哦，不过杨书逸是不得已而为之，他则纯粹是……有点儿傻？哎是，有点儿傻。
来东西，大箱，以为都是没用……可看到他放弃推免声明书，是他亲笔签名，还有他老师送笔记本，给他在上面写段话。”
珑珑泪珠落在桌面上，啪嗒作响。虽然早就知道真相，但听到这些细节，绍吴心还是会跟着裂裂地疼。真是奇怪，十分钟前他还又失望又愤怒以至于对杨书逸生出几分怨恨，可现在，他又心疼得恨不能让珑珑变成自己妹妹，这样，杨书逸就能无牵无挂去念书。
绍吴把桌上纸抽推向珑珑，问她：“老师写什
？”
“写、写是……们都知道你家条件比较困难，但你是个聪明勤奋、吃苦耐劳学生，希望你勇敢面对生活，如果将来条件允许，也欢迎你回母校继续深造。”她直接把那段话背出来，很显然，是已经反复看过好几遍。
“小绍哥哥，”珑珑说，“不想拖累哥。”
珑珑脸颊湿漉漉，反射着台灯暖黄色灯光。绍吴轻拍珑珑肩膀，很认真地对她说：“其实没有谁‘付出’是单方面，能支撑个人持续‘付出’，肯定是这个人得到回报，只是别人未必明白他得到什……就像你哥为你付出，他得到回报就是你健健康康长大，珑珑，你记得咱们刚认识时候不？过年去你们家吃饭，那会儿才读高二……你看这多年过去，你和你哥经过那多坎儿，都挺过来，这不就是回报吗？”
绍吴席话把两人拉回遥远记忆里，珑珑瞪着红肿眼睛，好几秒，才说：“记得，那年过年，爸爸还送俩人块手表。”
“也记得，你哥那块是蓝色，他高考时候还把那块手表带去呢，结果考场不许戴，”绍吴笑下，语气非常柔软，“所以你看，你和你哥是不是很坚强？这都是回报啊。”
珑珑眼泪汪汪地看着绍吴：“是这样？”她像是不敢相信。
绍吴很笃定地说：“是这样。你要相信自己，你值得你哥那
绍吴起身绕过桌子，在她身旁坐下，拍拍她颤抖肩膀：“你没有拖累他，明白吗？他从来没有觉得你在拖累他。”
“但事实就是这样……”
“不，珑珑，是这样，”绍吴停顿片刻，组织好语言，“可能说得有点复杂，不好理解，但意思就是这个意思——你哥确实在为你付出，但‘付出’这件事呢，并不都是痛苦。有些‘付出’是可以给付出人带来快乐，就像你哥，他看见你开开心心地画画，他就也跟着开心。”
“他开心什呀，”珑珑抽噎着说，“他把自己前程都耽搁！”
“当然开心，他是你哥你是他妹，你们俩是彼此在世界上最亲亲人，他看到你在做你喜欢事，怎会不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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