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绍吴。”
“知道是你，”杨书逸笑
下，稀松平常
语气，“怎
想起给打电话？”
不是今天“想起”，是每天都在想，但今天总算有个理由。
“是这样，这个月给珑珑他们班代课，她老班——就是姗姐——说珑珑最近状态不好，所以刚才和她聊下。”
“噢，这样，”杨书逸说，“那真是麻烦你。”
他那些话也就珑珑当真吧？任何个成年人听都会发笑，什“付出是快乐”，什“只是别人未必明白他得到什”，这种鬼话谁会信？他像个白痴，嘴里嘟嘟囔囔着别人听不懂话，然后有人说，这人故意装傻呢，也有人说，这人可真是个白痴。
其实他说都是真心话。
绍吴把书、钥匙和水杯装进背包，起身道：“王老师，那先回宿舍啊。”
“哎，好，拜拜！”
第二节晚自习开始，这个点儿，操场上训练体育生们都已经收训。绍吴含着支烟，走进空无人操场。学校里禁烟，所以他只是含着，没有点燃——其实上班之后他抽烟频率已经大大降低，毕竟学校不能抽，宿舍里又有室友，也不方便。但此时他就是发疯似想抽烟，至少要闻闻那个烟草味儿，他总算意识到，这可能就是烟瘾。
付出……嗯？就这大半年，加把劲，考个好学校给你哥看。”
直到下课铃响起，四十五分钟自习结束，绍吴才总算把珑珑哄好。
她刚出办公室，另位男老师就走进来，是教物理，比绍吴大几岁。
“哎哟，还是你们学文科口才好，”他笑着夸道，“在门口听半天，学习，回头们班再有小姑娘来哭，也这说。”
他竟然听到那些话……绍吴有些尴尬：“你不是守晚自习吗？”
有必要这客气吗杨书逸。
“不麻烦，该做。其实也不是什严重问题，就是……珑珑已经知道你是为她才放弃读研，她心里有点难受。”
“这事怪，”杨书逸语气仍然很轻松，也很干脆，“就该早点和她解释清楚，省得这丫头乱想——等她晚上回家，
二中操场也和以前不样，跑道新铺柔软橡胶颗粒，鞋子踩在上面点声音也没有。绍吴绕着操场走圈，只听见秋风吹树叶哗啦啦声音。
他把烟丢进垃圾桶，自认为已经冷静下来。冷静到足以和杨书逸进行番正常、得体通话。
于是他拨杨书逸号码，2013年10月29号夜9点37分。他甚至记不起上次给杨书逸打电话是什时候。等待电话接通空隙里绍吴想，9点37分，不算很晚，所以不会显得暧昧，这很好。
“喂？”
是——是杨书逸声音。
“不啊，今天不是自习，义务劳动！学生老说物理难嘛，过去给他们讲讲题。”
“噢……”
“诶，说真小绍，你那几句讲得真好，看就跟网上传那些心灵鸡汤样，可以啊你，大道理套套。”
绍吴笑着摇摇头：“其实这也是在网上瞎看，就记住那几句，都用上。”
绍吴知道，这位同事向来大大咧咧，是诚心在夸他。但也正因如此，所以绍吴觉得很讽刺，或者说，很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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