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真
没想到，绍吴，你怎
这傻，”姗姐哽咽道，“你竟然跟着他去
重庆。”
绍吴足足愣
分钟，或者两分钟——总之有那段时间，他用力地、反复地、忍着痛意，试图理解姗姐话。
那个下午。那个遥远下午。
所以早在……早在至少五年前，杨书逸就知道他喜欢他？
所以，所以当他捏着重大录取通知书说“咱俩可以起去重庆”时候，当他次次找些撇脚理由去西南大学时候，当他看着杨书逸把手机号码留给女孩儿时候……其实杨书
倒也说得通，当年那些事姗姐也知情。
但他心里忽然生出些不太好预感。
“绍吴……绍吴，你知道吗，”姗姐转过身，像是不忍心看他脸，“你们高考完那天下午，杨书逸到办公室，拿他手表。”
“……”是，他知道。
姗姐肩膀抖抖，“他拿手表，又问个问题……那时候真、真没想到是你，知道你和他关系不错，但没想到是你。”
然后她说：“教委那边处理结果明天就公布——因为你准备材料太齐——高申国调到所乡镇小学，也当不官，王寿刚调到另所。”
“哦，”绍吴说，“还可以。”他早就有心理准备，学术造假对中学老师来说并不是致命污点，如果不是他口气帮高申国造三篇，又被王寿刚开瓢，惩罚力度大概比现在更轻。
这个结果他大体上满意。
姗姐起身去把病房门关紧，然后她坐回绍吴床边，看着他，眼睛亮闪闪，竟然又像要哭。
“这个处理结果觉得挺好，”绍吴连忙说，“很满意，真。”
“任性”总比“犯傻”好，虽然绍吴也并不觉得自己在犯傻。
走廊上传来高跟鞋声音，哒哒哒，节奏很快。几秒后病房门就被推开。
姗姐红着眼睛，快步走进来。
“哎，”绍吴冲她露出个笑，“不是说不用来看，单人间好着呢。”
“绍吴，”姗姐看见他，声音又哽咽，“你傻不傻？”
“他问什？”
“他说，他个朋友好像喜欢他。他不喜欢对方，但他又不想失去这段友情……他问，该怎办。”
“……”
“真没想到是你，以为是班上哪个女孩子……没太当回事，毕竟当时你们要念大学，想等你们都念大学，各自有各自新生活，感情也就慢慢淡……所以，告诉他，就装作不知道吧。”
“……”
“你满意？”
“嗯。”
“你自己是满意，”她停顿两秒，哑声问，“杨书逸知道吗？”
午后病房安静极，绍吴听到自己呼吸声，有些急促。
“姐，”他又笑下，“你看出来啊？”
……刚说不觉得自己在犯傻。
“姐，没事，”绍吴尽量让自己声音听上去中气十足，“就个小口子，真，不信你看……哦包纱布你看不到……真没事，王寿刚那傻.逼把岁数，能有多大劲儿啊。”
可他越说，姗姐泪珠落得越快。
“姐，真，没事，”绍吴还是笑着，语气轻松，“大夫说，今天观察晚上，明天就能出院。”
姗姐扯过张纸巾，在脸上用力抹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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