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废话怎
这——”
手
哆嗦，手机直直砸在地板上。
又过两分钟，在陈茫即将把手机关机时候，对方发来消息：
你不是胃疼？
陈茫暗自嗤笑，回他：
又不用胃高.潮
疼得厉害吗？
还行。
有段时间王如沉迷个女作家，没事就在朋友圈摘抄她金句。女作家有句话是这样说：在们眼所能见耳所能听这个世界，上帝不会将手置于你手中。这些，都已经答应过
。
陈茫私心在后面添句：所以这辈子身处何处，都无所谓。
恍恍惚惚又睡过去，大概是睡太久缘故，陈茫开始做梦。他梦见高中课堂，他和几个同学起迟到，时瑞罚他们站在教室门口。
离开重庆之后他总是做这种梦，平平无奇地，仿佛只是从过往记忆里随意截取出段……不过这样也不错，他经常能在梦里见到时瑞。有时梦里见不到他，但知道自己走在去见他路上，也很高兴。
陈茫摸出手机，22:24，他只睡不到四十分钟。除夕之夜意外地漫长。
陈茫放下手机，没有回复网友消息。
个人过年已经够凄惨，他不想再提那些事。可是对方像听故事听上瘾似，过几分钟，又发来条：然后呢，你们现在怎样？
完求蛋。
那你还喜欢他吗？
陈茫恶狠狠地反问：你觉得可能吗？
下秒通话请求就弹出来，陈茫接通，才发现对方发来是语音通话，而非视频。
“不开视频？”陈茫懒洋洋地问。
“……”
“嗯？”
“因为不是他，所以和谁都行？”
十分钟前网友又发消息来：你在干嘛？
陈茫说：胃疼。
又说：你想做.爱吗？们可以通视频。
也许被他吓着，屏幕上显示对方“正在输入”，却迟迟没有新消息。等几分钟，陈茫不耐烦，干脆打开闪光灯，对着自己交叠长腿拍张，发过去。
他腿很长很白，腿型好看，由于削瘦缘故，膝盖骨显著地突起来，有种脆弱美感。
对方总算识趣地闭嘴。手机屏幕暗下去，这次，右上角提示灯也不闪。房间陷在寂静和黑暗之中，陈茫手捂着胃，手搭在床沿。
他已经27岁，对于个模特来说，颇有些垂垂老矣意思。虽然，也不算太老。他觉得自己算是人群中比较幸运那拨，贫穷至极时候，遇见彭富才，情窦初开时候，遇见时瑞，后来落荒而逃时候，又遇见这份工作。比起村里那些外出打工然后拖着残疾身体回家务农人，他已经，已经太幸运。
小助理开玩笑时说他，你也太不上进啦。
他想，知足常乐。
就好像他从没担心过未来某天当他老到没法再做模特，那时他应该何去何从。留在上海，在经纪公司里谋个职位？或者从现在开始攒钱，到珠海去开家店，随便卖点什，潮牌，饰品，美妆……他喜欢那个阳光直射城市。买房那天他站在干净空旷样板间里，脑袋里冒出个荒谬想法——如果有天，因为某种疾病，他猝然地死在珠海，那，那就真只是他单方面“死”，没人认识他，没人知道他身上发生过什，如此想来，倒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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