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下丝笑意都没有,连装也懒得装。
薛琼楼将衣襟上没人要玉牌握在手里,藏进雪白袖子。
深秋夜晚寒意袭人,她蹲在地上抱紧手臂,轻薄罗衣下突起两片蝴蝶骨优美轮廓,纤细而不纤瘦,秾纤合度。
像个象牙塔里天真
他这个人有个病态癖好,喜欢那种将所有事情都牢牢掌控在手中感觉,喜欢看着别人因他谋算或哭或笑、或悲或喜,却又不知这天灾人祸从何而来,只能在绝望与后悔深渊中挣扎。
又有谁会去怀疑这个光风霁月少年?
没有。
但是这回他却无功而返,不是他安排得不够缜密,只是因为遇到穿书者白梨,预知剧情就是她金手指,书里所有浮在水面上布局,她都知道得清二楚。
要不然话,早在被推进左边脚印那刹那,她早就出局。
居然没有睡着。
白梨半蹲下来,拎起鱼尾巴,“把这家伙还给你。”
他眼睫动,黑眸中映出万仞霜雪,语气古井无波:“输掉东西,是不会再要回来。”
“那把它炖?”白梨从善如流,目光移到他腰间那个血淋淋大豁口,手中胖鱼扑腾不止,惊恐鱼目瞪得铜铃大,“炖汤给你补补身子。”
“……”
步两步三步。
从这棵树到另棵树,要走整整三步。
胖鱼游在前头,时不时转头哀怨地瞪着她,好似在说:能不能走快点啊?
白梨视若无睹,闲庭信步似,踩着脚下星星点点枯叶,发出细微沙沙声。短短段路程,愣是给她走出千山万水错觉。
人未靠近,酒香先近,条闪烁着琥珀色泽玉带从脚边流过,溢出满树斑驳月影。
这是第三回,同时也是最后回。
她看到这里时候实在太困,没忍住抱着手机睡过去,后面就得走着钢丝过剧情。
白梨擦去玉牌上沾到泥尘抛给他:“还给你。”白切黑身上东西不能要,否则什时候被下套都不知道。
玉牌砸在衣襟上,他眸光暗沉沉像北境寒风呼啸冰原。
他贯以远超于这个年纪同龄人城府,将切喜怒哀乐埋藏得严严实实,用温文尔雅笑筑起层层垒叠铜墙铁壁。
薛琼楼闭闭眼,坐直些许,手腕轻转,枚光洁白玉牌悬浮在他手心,白梨手中金鳞化作道金光,乳燕投林般扑进去。
下瞬,他抬手扬,白玉牌砸到地上,以边角为支点,倾斜着滴溜溜转好几圈,往后仰倒,莹润玉面斜射出抹炫目光亮。
“喂,你怎扔!”白梨仿佛能听到那条忠心耿耿鱼在哭泣。
“说,输掉东西,是不会再要回来。”薛琼楼闭目养神,又句话堵回她:“它现在出不来,你没法炖汤。”
这家伙病得不轻啊,摊上这个主人,鱼同情你!
白梨被熏得眼眶热。
酒气源头来自于腰间触目惊心伤口,只草草处理下,泛滥血水混着酒水,将衣袍浸染得通红,血气与酒气交杂,像经年累月铁锈酒瓶中,装着历久弥香桂酒椒浆,泛着糜烂醇香。
听过借酒消愁,没听过借酒消毒啊。
还有,这样不痛吗?
“你来做什?”半躺在树下少年并未睁眼,像抹平静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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