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还想要他们活命,就不要出声。”
少年声音,连同他身影自上而下笼罩着她,白梨腰背瞬间绷得笔直。
脚步声还在洞府外徘徊,她后背紧贴着墙面,像墙上块浮雕,动也不动,只有胸口在小幅度地起伏,腰际窸窸窣窣颤栗仿佛场无止境酷刑。
叠符箓都放在个地方,他每次却张张地抽出来,好像要叫她看着自己如何步步走向弹尽粮绝境地。
薛琼楼手忽地悬停在她衣襟前,“寸笺?”
他是循着珠子里光,路找到这里,那她搜肠刮肚找到静养之地,岂不转眼间成最危险地方?
薛琼楼抬起眼,目光移到她僵硬脸上:“是不是后悔带着碰过东西?”
白梨有口难言,他方才孤苦伶仃模样就是拿出来装,现下原形毕露,狼受伤还是狼,本性难移。
那阵轻痒又探到腰间来,白梨受不把按住,“身上已经没东西!”
薛琼楼不理不睬,从她手底抽出张符箓,低头扫两眼,符纸碎为堆齑粉。
白梨顿时头大。
她该怎解释,自己原本打算两头兼顾,先在天时间内先安置好主角团,再靠着寸笺回到蒹葭渡。
而且蒹葭渡与白鹭洲千里之隔,他如何能这迅速地找到这里?
“……”
光影阵天旋地转,她被扣着手腕压在墙上,凹凸不平墙面抵着蝴蝶骨。
她循着血迹走进洞府,头顶日光瞬吞没。
幽阴处乳石倒悬,半靠着石壁少年,坐在地琥珀色光晕中,光斑像面面浑浊铜镜,倒映着无数模样身影,这些身影又组成个热闹而孤独牢笼,将他困在里面。
白梨慢慢朝他靠近,血迹尽头就在他身下。
他好似在这坐很久,像只正在角落里独自融化、无人问津雪人。
白梨脚步有些沉重。
这是她上回开玩笑藏彩笺地方。白梨往后瑟缩
白梨脸色煞白,“你到底要……”
他目光忽地往洞外斜去,条人影慢吞吞经过,鞋底踩碎枝叶声音清晰地传进来。
“白姐姐,你还在这里吗?”夏轩见她还没回来,被绫烟烟催着来找人。
完,这人怎也来!
骤然阵天崩地裂,白梨仓皇间想把他往里面推,可他身形纹丝不动。
白梨连忙咬住唇,惊叫声悉数吞进喉咙。
他眼底哪来什温顺无害笑意,都是森冷霜雪。
只手探到腰间,有细微难耐痒意,差点让她个鲤鱼打挺跳起来。
“别动。”他手从她腰间收回来,手指间夹着那枚黑珠,掌心微微合,黑珠便消失不见。
白梨心凉半截。
垂头不动“雪人”被脚步声惊扰,活过来,微微侧首,漆黑眼底晃出弧亮丽光,温顺而无害,轻声说:“阿梨。”
白梨几乎没有任何停顿地飞奔过去,踩碎地幽黄镜面。
他依旧半靠着墙壁,右手上潦草缠裹发带浸满血色,捉襟见肘,白梨身上纱布都留在主角团身边,只好去扯自己裙角。
“阿梨,你也学会不告而别。”
幽黄光影下少年,宛若个稍纵即逝泡影,浸着湿漉漉雨水气息。他眼底甚至有微风细雨笑意,洞府内却莫名其妙地卷来股寒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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