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前列,是个身穿鸦青色布衣老者,他鸦发里掺杂有些许白发,眼角也带着岁月痕迹,但身气度渊雅,整个人带着种通透深渊意境。
令人见之忘俗。
他淡笑道:“你不该过来给送行。”
另个老者穿着暗紫色锦袍,气质没有他这出众。
听到陆钦话,紫衣老者微微摇头叹息,“你被逼致仕,此去江南,也不知是否还有再见之期。”
连结党营私都懂,他这孙女平常都在干些什?
衡玉叹,“果然,只能找亲亲皇祖母和皇帝舅舅帮忙。”
这副嫌弃他办事不利模样,是在挑衅他吗?
他傅岑好歹是朝堂超品国公爷,居然被自己七岁孙女嫌弃!
看着傅岑那郁闷憋气模样,衡玉这才乐。
傅岑把拜帖全部扔回桌面,“在官场消息灵通,但文官武官之间争斗严重,对这些文人事情那是点儿也不解。况且当初帮驹儿挑启蒙夫子,不也就是随便挑挑,哪里像玉儿样这麻烦。”
他口中“驹儿”,就是衡玉父亲傅驹。
衡玉正迈着腿过来给傅岑请安,进门就听到这句话。
原本说要找个“高山仰止,景行行止”老师,只是衡玉笑言。现在她还真就和她祖父杠上。
肖嬷嬷瞥见走进来衡玉,连忙道:“国公爷,你少说两句气话。”
来。
衡玉在家待着无聊,对于参加宴会事还是有些兴致。
素来不喜交际,整日待在府里练武写兵书镇国公傅岑,突然对参加宴会爆发强烈热情。
他命管家将近段时间帖子都整理好送过来,展开研究。
说是要广撒网,再重点捕捞,结果傅岑看着那些拜帖,自己就先不满上。
说到这里,紫衣老者话音微顿。
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顺。
他这好友今年刚过六十大寿,身体又不是很好,此去……谁能说得上来会出现什变故呢。
紫衣老者将刚刚话补完,“他们不敢来,担心政见之争会影响仕途,终日在翰林院里编修书籍不问朝政,仕途早就
——
帝都入九月,天气渐渐转凉。
青山灼灼,绿水缓缓,晚风慢慢。
洛水之畔,来往行人和客船极多。
僻静些角落,此时有两位老者并肩走在洛水之畔。
傅岑也瞧见衡玉,不自在咳咳,“也没说错。”
衡玉快步走到她祖父面前,目光往拜帖上扫几眼,“祖父,这些都不行啊。”
“你都没看就知道不行?”
“这能给你递拜帖,也就江南带*员吧。除江南总督几人,还有多少个官职在正三品以上?而江南总督他们身份高,不会随便给你递拜帖,以免有御史弹劾你们结党营私。所以,觉得这些给你递拜帖都不太行。”
傅岑:“???”
“虽远离京城,这些年可从来没有远离过官场,这人做那多龌龊之事,居然好意思给镇国公府送上拜帖,不怕去搅和他生辰礼?”
“还有这个,谄媚*邪之辈!”
“荒谬,陛下怎把这人放到五品实缺上!”
肖嬷嬷听着听着,似乎知道玉儿挑剔都是遗传自谁。
她说:“现在这挑剔,当初帮玉儿选启蒙夫子时,没见你像现在这谨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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