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烧并未退,急太医在后厨对着药材团团转。
闻恕负手立在长廊下,半身子落满月光,半则藏匿在黑夜中,将帝王不怒自威气质衬更慎。
他不走,旁人便也只能在旁候着。
姜氏偷偷捂嘴打个呵欠,揉下困顿眼睛,见遮月从屋里出来,忙问,“可退烧?”
遮月对细眉拧在块儿,“姑娘方才醒来还好些,怎睡下后愈发烫…”
正此时,遮月路低头捧着药碗过来,小丫头也没见过这大阵仗,吓说话都在发颤。
“皇、皇上,姑娘药煎好。”
闻恕微颔首,侧身与床榻里人个对视。
付茗颂背脊僵,生怕他揭开床幔,就在这僵持不下时,闻恕却个打转出内室。
众人皆松口气,付严栢忙起身将老太太扶起,姜氏揉着膝盖,脸懵望着床榻那头,遮月揭开床幔,正口口给茗颂喂药。
可若是还她生母清白,之前付家默认种种言论,便都做不得数,这岂不是打付家脸面?
老太太抬头,看眼闻恕,才轻声道,“你想如何还她清白?”
现在再如何做,旁人也不会信,只会以为付家是碍于未来皇后颜面,不得不做做样子,给皇后生母体面罢。
可就算如此,她也要。
付茗颂沉默半响,因为嗓子实在烧难受,她压着喉咙轻咳两声,才道,“请法师来府中,做法超度。”
人在府里提她生母名字,可十五年过去,她竟记得这样清楚?
须臾,坐在床榻边男人才缓缓开口:“既然皇后想立生母牌位于宗祠,记族谱,付大人可有异议?”
他说是皇后,付茗颂指尖稍顿,无意颤下,指甲隔着床幔划过男人掌心,像是有意勾他似。
闻恕不由怔,慢吞吞看她眼。
付严栢哪敢有异议,可出于本能反应,他还是回头看老太太眼。
此言出,男人剑眉蹙,下意识看向太医,太医被这眼看险些没跪下,“这,这许是
付茗颂抬眸对上姜氏目光,冷冷静静,又低下头移开。
姜氏怔,多看她两眼。
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皇上竟会为个五丫头,深更半夜亲临付家。
—
个时辰过去,太医开药有安神作用,刚醒来不久人又昏昏沉沉睡下。
如此,便能让人看到,付家五姑娘生母,也是有尊贵可言。
老太太狠狠压住口气,稳声道:“半月后便是立后大典,此举,怕是、”
“无妨。”闻恕忽然打断老太太,停顿片刻又道,“大典之前,挑个日子把这事办。”
老太太与闻恕对视眼,忙低下头,也不敢再吭声。
屋内霎时静下来,付茗颂隔着床幔依稀能见满屋子人跪着,气氛顿时有些诡谲。
老太太缓缓垂眸,认命似吐出口气,皇上深夜前来,是为五丫头讨公道,这她倒是没料到。
见老太太闭眼颔首,付严栢方才扭头应,“是,待天亮,微臣便差人刻牌位。”
付茗颂像是怕他忘似,着急从床上坐起来,时挣开摁住她那只手。
她嗓子干涩难受,还是努力字句说清:“娘没有做那些事,不仅要立牌位,还要还她清白。”
也是还她自己个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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