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茗颂仰起头看他,眼里还包着两弯要落不落泪。
她小声道:“痒,还疼。”
可这能如何是好?他倒是愿意替她受着,但也没有别法子。
每每遇上这疹子,饶是闻恕也是束手无策,只能叫她忍着。
忽然,遮月去而复返,在屏风外道:“皇上,元公公在外求见,说是有事要禀。”
她有气无力反手在背上指指:“这处也涂些药。”
寝衣后摆被掀开,冰冰凉凉触感在背上漫开,她方才缓缓叹口气。
闻恕盯着被抓出血丝地方,眉间紧,给遮月打个退下手势。
遮月犹豫顿顿,想从镜中知会付茗颂声,可那人趴在妆台上,眼皮都未抬下。
末,道冷冰冰声音落下:“谁让你伸手挠?”
正欲收手时,元禄余光瞥,瞧见暗蓝色袖口沾片白,不疑有他伸手拍去。
才拍两下,他蓦然停住。
他捻捻衣袖,将指腹放置鼻下仔细嗅,转身在花丛上胡乱抹把,细腻白色粉末将暗蓝色袖口蹭白,若不是衣裳色暗,几乎是瞧不出。
—
酉时,日头落下,彩霞铺满半片天,从小轩窗上投落下地橘红。
宋长诀说罢,御书房门便被从里头拉开,太监道句:“宋大人,进吧。”
宋长诀敛眸,颔颔首。
在踏进御书房时下意识往后瞧眼,就见元禄带着行人风风火火在宫道两侧花丛中探头探脑。
他收回目光,转身望向前不久才见过人。
然而,元禄鼻子是没有宋长诀灵敏,他就是对着那簇簇颜色各异花嗅上半个时辰,也闻不出梨花味儿。
闻恕侧目应声,在她脑袋上揉揉,低呵声“不许挠”,这才抬脚出去。
元禄忙迎上,手挡住嘴边,低声耳语两句,就见男人狭长眼眸微觑,抬眼望向寝殿窗外盆栽。
“去吧。”
元禄领命,这才退下。
不多久,这昭阳宫
付茗颂怔,猛地直起腰,猝不及防从镜中看到男人身影。
她嘴角轻轻抿起,极少极少露出这样委屈神情。
疼痛她还忍得,可痒便真,真忍不得。
而且,太医开药她也老实喝,这疹子不见好,反而愈来愈红。
闻恕亦是发觉,抬手扯扯她衣领,果然是又生出片红疹,昨儿还没有。
两面屏风围绕在梳妆台两侧,搭出处紧闭空间。
瓶瓶罐罐占满半个台面,遮月握着棕红药瓶,用指腹沾些,轻轻抹在她破皮后颈。
她抿抿唇,话里还带着细微哭腔:“娘娘别再用手挠,若是留疤可怎是好?”
上回在俞州时便将遮月吓不清,她这身细皮嫩肉,蓦然生出疹子,实在骇人。
付茗颂埋头在臂弯里,日过去,病殃殃。
他负手在这条道上来来回回,眯着眼从这花团锦簇中,试图找到哪怕小朵梨花也是成。
可别说梨花,就是片花瓣儿都找不见。
太监们躬着身子,顶着日头口干舌燥:“宋大人,会不会弄错?这里头少说十多种花,哪怕真掺进梨花,寻常人也闻不出啊?”
元禄抹脑门汗,迟疑往方才宋长诀方向看眼。
说也是,宋长诀那小子,不会还记恨着那事,忽悠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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