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宫人皆有意无意竖起耳朵,就连在旁擦拭瓷器小宫女,都免不得分神,恨不能转过身去看。
苏禾像是生怕她不知,忙道:“娘娘可莫要听人胡诹,臣女与皇上至多算得上个友字,旁再没有,宫里老人嘴碎,添油加醋,传十,十传百,也不知传成个什样来。”
四目相对中,饶是苏禾藏再好,也免不得露出丝窃喜。
那是想看她失态窃喜。
正此时,素心捧着果盘上前,绕到苏禾身后,谁料会听到这样句——
分明也无甚可说,可这苏姑娘像是不愿走似,遮月又上前给她添盏茶。
苏禾略微烦躁,她时不时瞥过面前这张脸,心里那点嫉妒是压不住,是以,她想寻个好话头来追忆曾经。
女子最忌讳什,身为女子才清楚。
苏禾撇过目光,却瞧见桌案上搁置《后经》,视线不由顿。
她忽变脸,盈盈笑:“娘娘爱看《后经》?”
可她顾不得脸疼,忙低头去看自家姑娘,果然见她呆若木鸡,下颔紧绷,口牙怕是要咬碎。
苏禾呆滞过后,晕头转向起身行个大礼,“臣女苏禾,见过皇后娘娘。”
对面人句“平身”,苏禾复又归坐。
付茗颂脸明媚,十六岁娇俏可人,是苏禾早已没有神韵。
可看起来,文文静静,撑不住场面。
隔着几扇厚重檀木雕花屏风,苏禾端端坐在玫瑰椅上,长久世家教养不许她四处张望,可苏禾实在过于好奇。
先皇尚在时,昭阳宫住是当今太后。
苏禾自幼常来,论宫外女子,应无人比她还熟悉这儿。
那时相熟几个公主皇子还打趣过,说她迟早要搬进这座宫殿。
她抿抿红唇,无意握紧手心。
“自然是信不得
不待人答,她兀自道:“惠帝情深,坊间广为流传,已成桩美谈。”
她紧紧盯住主座上人,恨不能拿透镜将她脸上神情丝毫收入眼底。
可付茗颂仅是慢吞吞顺着她目光往书册上看眼,好似是思索下惠帝“美谈”,恍然大悟扬下眉头:“惠帝与邹阳郡主,是青梅竹马。”
这四字从付茗颂嘴里吐出来,苏禾胸腔猛地蹦下,背脊挺直。
又听她道:“本宫想起来,苏姑娘与皇上,亦是自幼相识。”
撑不住场面人唤她声“苏姑娘”,柔声道:“苏姑娘赠礼,本宫很是喜爱,不知太后为苏姑娘择选人,可有入苏姑娘眼?”
遮月从方才余惊未定中,怔怔地瞧她眼。
“咳,咳咳——”苏禾叫茶水呛住嗓子,眼神对上付茗颂,心下道:果然与她有关。
可身份悬殊,苏禾只能扯出道笑意,“此事尚在考量,臣女刚回京不久,连人都未见全。”
盏茶功夫,寒暄客套,苏禾说句,付茗颂应句,从未冷场,但亦显生分。
此时,“哗啦”声响,她猛地抬头往珠帘处看去。
有宫女伸手揭帘子,正红宫装女子抬脚而进,苏禾下怔住,耳边仿佛是打道响雷。
饶是她身后夏意,也免不得倒吸口气凉气。
坊间传付家五姑娘是个绝色美人,可传闻有几分可信呢,传着传着,失真多去。
然而,此刻夏意觉得脸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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