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皇后正当盛宠,这不是给人添堵?——
日上,昭阳宫。
自打听李太医话,付茗颂才将多梦毛病重视起来,哪个时辰该喝药,她记得比遮月都清。
辰时,素心将煎好药汁与蜜饯并呈上。
许是加大药量,亦或是李太医改药方,她这两日睡沉,倒是个梦都没再做过。
“有何不妥?”老太太中气十足道。
姜氏缩回脑袋,搅着手中绢帕,低声言语道:“皇后在母亲膝下养过,想必母亲话,她更肯听些。”
她又嘀咕说:“四丫头亲事还没着落,扬儿亦是该娶妻,儿媳明日还邀王媒婆,怕是…抽不出空子。”
老太太瞪向她,鼻腔溢出声冷哼,“鼠目寸光!”
出寿安堂,姜氏往后瞧眼,随即甩甩绢帕,“老太太还真当那皇后还是五丫头,想如何摆弄如何摆弄呢?”
姜氏轻咳声,倾身道:“母亲?”
老太太回过神,睨他二人眼,缓缓开口:“皇后事儿,你二人都听说?”
付严栢扯扯嘴角,能不听说吗?
今儿早朝,便遇那些个*员阴阳怪气找他打听,他这张脸,那时都不知变几个色!
老太太看向姜氏,“这事可大可小,你乃皇后生母,理应进宫问候。”
宫中是最藏不住秘密地方。
李太医从太医院至昭阳宫,又被提到永福宫问话,这路上,经多少眼睛和耳朵,传十,十传百,皇后身子不宜受孕消息,便在宫中悄悄传开。
老太太直关注宫里动向,稍打听,立即就凝滞呼吸。
付茗颂再不孝顺,再怨恨付家,那也是她付家走到宫里姑娘。
皇上未曾因她而对付家施以恩泽,身为皇后生父,付严栢至今还屈居副五品小官。
正执起玉勺,那头遮月疾步上前,“娘娘,老太太持宫牌在外候着,可要宣见?”
不怪遮月紧张,自打进宫后她便没见过老太太,对老太太印像,还在付家那时,怵很。
付茗颂亦是讶异瞬,老太太来作甚?
“请进来罢。”她淡淡道,放下玉勺,连喝药胃口都没。
须臾,安妈妈馋着老太太上前,老太太在她面前停顿片刻,跪地道:“老身拜见皇后娘娘,娘娘万安。”
吴妈妈担忧道:“夫人,您这若是得罪老太太……”
“在她面前卑躬屈膝二十年,如今扬儿入朝为官,自安心看顾他,何苦去做那得罪人事儿?”
老太太眼里只有付家,只顾着付家好,辈子发号施令惯,当人人都得听她。
也不想想,若非无奈,哪个女子会愿意往房里塞人?
不宜受孕,又不是不孕……
姜氏讪讪点头,“是,是。”
“也莫忘给她支招,她从付家带走几个丫鬟,皆是聪明伶俐,该用还得用。”
这是要用丫鬟固宠意思?
姜氏笑意僵住,道理是这个道理,可她又非皇后生母,这话总不好开口,这不是要她得罪人?
“母亲,这……恐怕不妥吧。”
可那又如何?
朝野上下,还不是对他以礼相待。
可若付茗颂不能生孕呢?
无子可依,乃妇人最大难事。
姜氏与付严栢被她叫至跟前,却不见她开口说话,夫妇二人互望眼,付严栢给姜氏使个眼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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