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上头,落层厚厚灰。
付茗颂拿到手时,翻开瞧,片空白。
她怔瞬,“这是历年?”
王公公点头哈腰,笑答:“是,娘娘瞧,每页都标注着日子呢。”
付茗颂仔细瞧,是标注着,每页上,只有年月日呢,再无其它。
她弯腰上宫舆时,叹声气。未立后时,皇兄不近后宫,那时就无人说,谁谁谁耽误子嗣繁衍,现下有皇后,多嘴人便多。
小宫人嘴碎都还不算什,嘴更碎,当属那些个柬官——
今日这事桩接着桩,遮月与素心便将她盯紧。
可付茗颂这张脸,依旧是云淡风轻,瞧不出她在想什。就是如此才叫人更着急。
见她用完膳,洗净手,抬头问:“皇上还在御书房?”
付茗颂剥着橘子手顿顿,抿唇轻轻点下头,沉吟片刻,“是…烧。”
闻昔咽口茶水,恍惚看她两眼,正要夸她不得,蓦地,藤墙后传来扫帚扫落叶声音,和两道并不大说话声,但因靠着藤墙,就听得格外清晰。
——“你说,皇后不宜受孕,那皇上夜夜至昭阳宫,岂不是耽误子嗣繁衍?”
——“嘘,小心叫人听见。”
那小宫女讪讪降音量,“皇后娘娘快赶上话本子里妖妃,人长得美,真是好。”
鲤。”
付茗颂瞧眼她小腹,冬日衣裳厚实,她又才三个月身孕,倒是点看不出来。
不过,孕妇依旧是孕妇。
她颔首道:“湖边风大,还是坐下吧。”
闻昔点头,二人便往长亭下去。
他……这多年,竟未招人侍过寝?
她还以为,宫外那些有关皇帝不近后宫传言,都是假。
姑娘抿抿唇,瞥眼侍寝簿,没有偏爱吗,那……
“稍晚些,你将牌子送到御书房罢。”
话落,王公公怀疑自己听错,侧耳又问遍:“娘娘说,送…送什?”
素心应声:“是,元公公方才来禀,说是今日叫几个大臣缠住,让娘娘莫等着。”
付茗颂颔首,“你去将内务府王公公喊来,本宫要瞧侍寝簿。”
啊……啊?
素心与遮月互望眼,不得不点头应下。
而素心去内务府寻王公公时,王公公傻眼,从书阁中翻好半响,才将压箱底侍寝簿翻出来。
这头,付茗颂个用劲,指甲戳进橘子肉里,呲手汁水。
闻昔瞧眼对面人,脸色沉下,“何时起,宫人胆敢妄议主子?”
素心看眼闻昔,又看眼付茗颂,低声道:“按宫规,三十板子。”
她顿下,见付茗颂未出声阻拦,便叫太监去动手。
闻昔离宫时,不放心地多看她两眼。
宫女备手炉,捧在手中,立即便暖和不少。
闻昔频频抬头看她,抿口热茶润喉咙,才道:“皇嫂,听说……皇兄在昭阳宫,烧那幅珍画?”
她没见过,但这画谁人不知?
闻昔乍听薛显清说这画烧,心里是百个不信,还同薛显清打个赌。
她双细长眼眸睁圆,当真好奇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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