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个什梦,仿若真发生过似……
遮月轻拍着她背,似是怕吓着她,轻言细语道:“娘娘,梦醒,不怕,都醒。”
“将来,也就是个任人玩-弄玩意儿。”
—
“不,不是,不是……”
冬夜里,拥着被褥姑娘身冷汗,发丝贴在脖颈间,频频摇头。
她觉得手腕好酸,背脊好疼呀。
她跪在长廊下石阶前,沙粒磨破膝盖,真疼,可她哭不得。
紧接着,是那片栽满荷叶、浮着碎冰池子。
付姝妍昂着下巴道:“付茗颂,你下去给捡,那可是祖母赏链子,找不见可算你头上。”
倏地,梦境转,到个完全陌生地方。
雕梁画壁,古色古香。
那时付家,小妾得意,主母规矩,除她,所有人都十分神气。
她至今还记得,长廊之下,湖蓝色小袄、鹅黄色袄裙付姝妍,晃着她头顶那只蝴蝶步摇,指着雪地处,慢条斯理地笑说:“付茗颂,你就跪那儿罢。”
她说,“付茗颂,你生来就是贱命,说不准到十八九岁,都没人议亲呢。”
可如今,全然是另种光景。
而事情所有转折,都从三月,开春之时,入住付家那位沈公子开始——
她三两步地走,缓慢至前,口吻略有感慨道:“娘娘,夫人差人递来,二姑娘亲事已定,这是帖子。”
付茗颂愣,付姝妍亲事定下?
她忙接过瞧,那帖子上,新郎官名字写着“裴匀”二字,闻所未闻。
“这是何人?”
不等徐妈妈答,遮月便重重“哦”声,“是永宁巷裴家,奴婢听说这裴公子是个读书人,裴家清贫,不过祖上也是出过状元郎。”
“娘娘,娘娘!娘娘您醒醒!”
有人在叫她,是有人在叫她……
付茗颂猛地睁开眼,被泪水糊住视线,时看不清面前人。
遮月点烛火,下惊动殿内宫人,霎时间,昭阳宫片通明。
她拽住被褥坐起来,神色呆滞地喘着气。
十二名穿着红裙女子并排站在室内,手持把黑色折扇,腰肢纤细,脖颈修长,个顶个美人。
她们腰身前倾,握着扇柄手伸出,手肘弯曲,维持着舞姿其中个动作。
豆大汗珠滑落,“啪嗒”声落在地面上,她身形晃,紧接着藤条便落在后背上,阵火辣辣疼。
她听见有人说,“你们之中呐,只有学得最好人,将来才能伺候贵人,其他,都只能去那花街柳巷,伺候那些鬼男人,哪日被玩死在床榻上,也未可知!”
“支舞都跳不好,看来,也就是那个贱命。”
夜里,付茗颂拥着被褥沉沉睡下。
许是白日里见付姝妍喜帖,她这夜安神药好似失效,频频梦起在付家时日子。
那必定都不是好梦。
开始,梦境还在洗春苑里。
云姨娘阴阳怪气说话声,付姝妍居高临下嘲笑声。
付茗颂眉梢挑,姜氏果真会挑选。
她是不大可能给付姝妍找什好人家,但毕竟是付家嫁女儿,总不能嫁个太次。
这种清贫人家,书香门第,说不准日后裴匀还能考取个功名,于面上,付家不丢人。
她轻合上喜帖,眼神迷离地望向窗外。
年前冬日,尚还在俞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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