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云。
付茗颂从前如何也想不到,光鲜亮丽后宫,刨开内里去探究,其实不若也就是那点事。
繁杂,累人,可也每每这时,她方才有种,身处中宫踏实感。
正此时,徐妈妈捧着张帖子上前。
红底烫金,是喜帖。
年关将近,庶务繁多。
且付茗颂也不是没有分寸人,外头闲言碎语她晓得,沈太后虽未听进心里,但到底,她也不是真愿意史官笔下,自己成个祸国殃民妖后……
是以,她以事多为由,已将闻恕挡在宫外三日。
不过这也不算说谎,她这昭阳宫事儿,当真是桩桩接着来,比她从前在付家见着,还要新奇。
例如,今日早,平日不声不响丽嫔,为内务府少她二两黑炭,跪在她跟前哭诉足足个时辰。
“自古以来,帝王专宠后果,向来都是子嗣稀少,微臣也是为皇上考量啊!”
“和光毕竟只是个修行和尚,这子嗣繁衍乃天大事,怎能听他胡诹!”
“望太后务必劝诫皇上,雨露均沾啊!”
沈太后揉揉太阳穴,三言两语,最后以身子抱恙,才将这几个难缠打发。
须臾,殿内静下来。
那日夜里,付茗颂软声软语地喊那声“官人”,似是给二人之间加捧油,干柴烈火,愈燃愈烈。
后来好几个夜里,闻恕便是掐着她月要,逼她喊,喊到满意方可放过她。那脚腕与脚腕交缠在起黏腻感,足以燃烧掉所有心智。
她大着胆子取悦、迎合,甚至于索求,那冬袄之下小身板,被他调得敏感不已。
闻恕并非重-欲之人,独独对她情难自已。
他那略带薄茧指腹,变着花样地折腾她,听她哭,听她求饶,听她欢愉,男人恶趣味显露无疑。
自打进宫后,徐妈妈被安置在殿内做着清闲差事,她腿脚不便,付茗颂便没让她到跟前伺候,只将与付家联系差事交给她。
这番哭诉,从头到尾,从里至外,委屈不能再委屈。
再如,那安华殿安美人,同许明宫郭美人,为件狐裘,在内务府争半个时辰,还动手,那安美人力道过重,在郭美人那张芙蓉面上挠道血痕……
吓得王公公屁滚尿流地跑来昭阳宫求助,最后宣太医,又是赏又是罚,这事才算。
…
…
杨姑姑给她递碗热茶,道:“娘娘,这事您如何思量?”
只听沈太后“呵”声,吹吹碗面上热气,“专宠人,总比不近后宫来强?若是连这人都没,哀家岂不只能去梦里抱子嗣?”
扬姑姑叫她这番话答得愣,随即“噗嗤”声笑出来。
这倒是不假,那些挑骨头谏官从未回想过,这半年前后宫,是如何情景——
十二月二十,连下十几日雪絮将路边野草彻底埋没,枯树上挂着串串红灯笼,另添新意。
阖宫上下,若是睁眼人,都能瞧出这帝后之间,不同以往情愫。
若是不知情人,怕是以为昭阳宫养只千年狐妖,给那九五至尊下情蛊。
谏官于朝中苦口婆心,无人问津,少有几个不知事越过闻恕,直至永福宫告状。
字字句句,所言无非是四个字:扩充后宫。
只听那几位人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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