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光侧耳细听,颔首待他继续说。
和光转身,有模有样地朝闻恕拜,随即悠悠笑道:“贫僧明日离宫,特来同皇上道个别。”
闻恕拧眉,目光在殿内扫圈,元禄立即回忆,带着众宫人退下。
须臾,这偏殿里便只剩他二人。
和光静坐,眼底是他贯笃定笑意。
沁心湖事,是天时地利人和,他两月前便算得此事,以防万,还特从集市捎带双鞋底没有纹路绣鞋,才致使此事在月二十那日成为必然。
闻言,付茗颂心下紧。
给闻恕画像,给她绣鞋……
此人,什都知道。
闻恕安抚地拍拍她肩,“稍候。”
于是,他侧身往殿外去。
他是经过几番挣扎,才能如此待她?
是因为,她忘吗?
若是想起来,该当如何呢?
闻恕将那双玉足擦干,拿过足衣替她穿上,唤来遮月替她更衣,这才起身揉揉她乌发,转而道:“叫太医来。”
素心伏腰,应声道:“是。”
“……”她仰头望着他,手心越攥越紧,直至指甲刺进肉里,疼痛感让她掌心忽地松。
她摇头道,半响,却道:“头疼。”
此时,遮月将干净衣裳和长巾并递上。
闻恕边接过,边斥道:“大冷天,光脚踩在雪地里,你不疼谁疼?”
说罢,他摁着她肩颈让她坐下,蹲下身子,用长巾擦拭姑娘那双冻得发红玉足。
再之后事,和光理所当然地以为,定是两个知晓前世人敞开心扉,成就段感人肺腑良缘,诞下子嗣,以保大楚昌盛。
啧,光是想想,便十分美满。
甚好,甚好!
是以,和光仰着下巴等皇帝赏赐。
在和光希冀目光下,男人缓缓道:“她直有噩梦毛病,起初朕以为是寻常病,便只让太医治,后来才得知,她这零零碎碎梦里,全是上辈子事。”
付茗颂心脏“砰砰”乱跳,眼见他身影消失在珠帘处,颗心猛然提起。
见她脸色愈发泛白,遮月担忧道:“娘娘,您要不躺下罢。”
付茗颂无心理会,只僵硬地摇摇头。
殿外,和光手握佛珠,立在长廊之下,仰头望天。
小僧人见里头人来,忙提醒道:“师父。”
不多久,李太医坐在绣墩上诊脉,那脉象虚弱人,时不时抬头瞧眼闻恕,于旁人看来,这便是依赖过甚表现,心道皇后这落水,定是吓得不轻。
就连闻恕,亦是如此作想。
李太医收手,起身回话道:“禀皇上,皇后娘娘脉象紊乱,是惊吓过度,又大病场,心神不宁症状,需得卧床静养几日,方能大好。”
说罢,李太医匆匆写下药方,命人煎药。
元禄上前,低声道:“皇上,和光大师在殿外侯着,说是明日早便要启程回承恩寺,最后日,待皇上宣见呢。”
见状,寝殿里宫人皆默契地低下头,将身子伏得更低些。
男人背脊挺直地蹲在她面前,唇角轻抿,眼眸微锤,那精雕细琢鼻梁,从她自上而下角度看,愈发俊挺。
他只手握住她脚腕,擦拭力道都很轻。
付茗颂用力磕住下唇,以防呜咽声惊此情此景。
在他心中,她是个宁愿死都不愿留下骗子,她满口谎话,没有句能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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