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拐杖指着付姝妍,颤着声儿道:“混账,不肖子孙!付家何曾对不住你?你生母做出那等苟且之事,付家依旧养着你,替你说亲,你有何不满,有何不满?”
有何不满?
付姝妍红着眼,仰起脖颈,道:“你少假惺惺,这儿没外人,祖母你究竟是个什人,这里头谁还不知,啊?你何曾将们小辈当作亲人,们哪个,不是你光门耀祖棋子?走得好,便能于你眼中多分,走废,便将弃之不顾,嗤,凉薄至极。”
老太太气得浑身发抖,似是这辈子,还没遇过谁这般同她说过话。
付严栢气极起身,抬手指着她,“你教养,你教养呢!你怎敢如此同你祖母说话?”
付姝妍呆愣住,下便哭出来。
此情此景,倒显主仆情深。
紧接着,遮月将锦盒摆在面前,那里头躺着两个草扎小人,上头贴着生辰八字,以及好几根银针。
直叫众人倒吸口气。
遮月道:“裴夫人,此物是你藏在付家宗祠,意在害皇后与老太太,你认是不认?”
然,付姝妍这话声刚落,便惹得付家众人疑惑不解。
姜氏起身,“晦物?你在说甚?你可知你身旁这个贱奴,竟敢下毒害老太太与皇后!此事,你究竟知或不知?”
这下,换作付姝妍讶然。
“下毒?”
付姝妍如雷轰顶,转而望向姚妈妈。
慎刑司单独看押半月,若非皇后不松口,早就黄泉路上作伴。
付茗颂顿顿,不答反问:“老太太身子如何?”
“老太太年岁大,不比娘娘康健,太医说是还要再调养两日,方能下榻。”
“那就再等两日。”-
四月初八,阴雨绵绵。
然就对上付姝妍那双微红眸子,付严栢语气渐弱,却是移开目光。
付姝妍哽咽声,“教养?何来教养,你可管教过?娘她时糊涂,你呢,你就没半点错处?”
似是死到临头,主仆二人皆是不管不顾。
姚妈妈颤着声儿抬头,“老爷啊,们小娘刚进付家那阵,可
现下情形,还由得她不认?
路都走到头,付姝妍耸着肩嗤声笑。
遮月转而拿出袋药粉,朝姚妈妈道:“此物乃红芍,从姚妈妈屋中搜出,你可认罪?”
主仆二人不言,皆是默认意思。
老太太拄着拐杖起身,仔细瞧眼遮月手中晦物,当即险些没背过气。
姚妈妈抬眸哭道:“姑娘啊,姑娘,是老奴害您,是老奴错,老奴错……”
付姝妍呐呐道:“祖母与皇后病重,不是那邪术害?妈妈你可是早就知晓在作甚,才、才行此计谋?”
意在,帮她?
姚妈妈捂脸,缓缓颔首。
她见姑娘放不下,便想搭把手,巫蛊有用无用她不知,可下毒,总不会有错。
付家大大小小,皆被请至宫中。
个个坐立难安,频频往窗外瞧,直至付姝妍与姚妈妈被内侍押上前。
半月过去,付姝妍哪还有娇气模样,发丝凌乱,艳丽襦裙也换作囚衣,眼窝凹陷,整个人憔悴黯淡。
她看眼身旁姚妈妈,紧紧攥住手心,目光寸寸掠过众人,声音沙哑道:“是干,是藏晦物咒祖母与皇后,这同姚妈妈无关,关她作甚?”
姚妈妈闭闭眼,低声唤句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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