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雁道:“姑娘别躲,别看晒伤事小,要在衣裳里闷日,只会更疼。”
虞锦懒懒应声,眨下眼,脑中便自觉浮现出男人精瘦腰身,肩骨有力,脊线深邃,还有那水珠滴答滴答
元钰清恍然大悟,道:“王爷意思是,有人暗中借虞家事对付承安伯府,亦或是意在对付奚家?”
沈却沉默,他倒也不是这个意思。
他道:“尚未有定论,先查查此事从何传起,要快。”
元钰清正色应是。
沈却对月抿抿唇,也可能,是他想多。
元钰清落座,熟稔地给自己添盏茶,双眸含笑道:“听说今日王爷罚表姑娘,还连虞姑娘道罚?啧,王爷莫不是真拿虞姑娘当幼妹?”
沈却没理他,沉声道:“你上回说,虞家逼亲事传得人尽皆知,连圣上都惊动?”
元钰清颔首:“是,怎?”
“灵州距上京山高水远,此事如何传开?”
“这……许是虞家那位当家主母走漏风声也说不准。”
沈却站直身子,负手立在她面前,淡淡道:“谁主意?”
楚澜道:“是主意,舅舅要罚罚吧。”
沈却鼻腔溢出声讽笑,道:“这暗格位置,你与她说?”
楚澜供认不讳,颔首认罪,道:“是嘱咐阿锦,暗格在桌案正后方墙面上,舅舅,她什都不知晓,都是说。”
忽然,“吱呀”声,门扉被推开:“王爷,可是军情告急?是狼仓关还是——”
烛火摇曳,将投在墙上人影拉长、摇晃、扭曲。
虞锦,虞家,虞广江……
沈却半倚在桌沿处,思忖着屈指叩叩桌案,扳指与木头碰撞,发出“咚”地声清脆声响。
不知是不是他多心,墙缝上那几滴红腊,怎看怎碍眼。他忽然想起在原州画舫上,她悄无声息钻进他被褥里,又失手打翻匣子。
那匣子里,有虞广江消息。
元钰清见他起身,咽下凉茶道:“这个时辰,王爷去哪?”
“随便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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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
虞锦趴在圆木桌前,露出片灼红脖颈,薄薄层冰凉膏药,凉意袭来,她不由瑟缩下双肩。
沈却摩挲下扳指,道:“去岁邺州刺史之子当街强抢民女,至三名农家女子跳河自尽事,圣上何时知晓?”
元钰清稍顿:“半年后……”
地方*员连上报政务折子都要层层向上递交,算上中途路程,最快都要月余,若是无人特意上报,待督查官纠察、查清再禀明,慢许是要年半载。
要是靠几张嘴口口相传,那更不知要传到几时。
更何况,如若只是几人说道,何以让人信服?又何以惊动圣上?
元钰清脚步与话音同时顿住,缓步上前,略有疑惑道:“表姑娘也在。”
楚澜没什心思地朝他点点头。
沈却道:“行,没你事,出去吧。”
楚澜惊讶抬眼,哈?这就完?她还没跪呢……
“是。”楚澜疾步离开,刻都不敢多留。
或许是他多疑,但人便是这样,旦生疑,看什都觉得有异。
正此时,楚澜来。
她步步走得如置火海,嗡声道:“舅舅。”
那语调里,是紧张,是谨慎,也是防备。
腹稿她都打好,实在不成,跪下认错吧。楚澜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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