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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书记,显德五十七年六月十七,沈离征与锦上公主大婚。
口吻还有些许骄傲,那是她与身具来傲气。
她道:“是公主,生来就有很多,荣华富贵、奇珍异宝、世人爱戴敬重,父皇母后,还有皇兄,都分给你。”
她声调懒懒,像是在说什再寻常不过事。
沈离征指尖微顿,他哑着嗓音道:“公主尊贵,本可寻个体贴驸马,安安稳稳过生。”
锦上颇为嫌弃地道:“不喜欢这样。”
他稍顿瞬,迟疑地回头看她。
就见锦上垂头盯着自己绣鞋,细眉轻轻蹙起,很是不开心样子,半响才抬起头,闷闷道:“沈离征,鞋脏。”
她捏着绢帕,缓缓蹲下身。
忽然,道颀长身影覆盖下来。
男人手指修长,抽走帕子点点擦去绣鞋上污泥,神色专注又认真,像是什无比隆重仪式。
“沈离征,沈离征!”
沈离征侧首望去,就见锦上身藕色刺花锦裙小跑而来,她怀里那只匣子噹噹作响,听着就是什贵重宝贝。
她如既往向前捧,道:“这个也——”
然话未落,便被打断。
男人嗓音清冽,没什情绪道:“公主,够。”
征从来不知原来耳边能这不得清静过。
于是很快,向平静无澜宫廷流言四起。
十二月廿三,初春将至,积雪彻底消融,露出新鲜嫩芽,就连枯枝都开花。
练武场,沈离征与延诚帝过几招,大汗淋漓地脱盔卸甲。
延诚帝爽朗笑,接过内侍递来帕子擦擦汗,道:“朕听闻最近阿锦难为你?”
沈离征当她年幼无知,轻哂道:“那公主喜欢哪样?身负皇命,刀剑无眼,生死不由己,公主喜欢提心吊胆日子?”
她深思片刻,摇头:“那也不喜欢。”
“可好喜欢将军。”锦上垮下张小脸,闷闷不乐道,“这些宝贝真不能寄存在将军府吗?”
四目相对,沈离征怔住。
她那张小脸过于幽怨,他蓦地低头轻笑,那素来岿然不动嘴角都扬起来。
他只是觉得,小公主就该雍容华贵,天真烂漫,生无虞,她不该沾上点尘灰,更不该用那双嫩如柔荑手去擦拭、触碰这种脏物。
沈离征正如此有搭没搭地想着,对面忽然落下道很轻声音。
她说:“觉得不够。”
男人手顿,抬眼看过去。
锦上皱皱眉,无厘头地说句:“有很多,很多很多很多。”
锦上嘴角僵,慢吞吞收回手。
沈离征看她眼,转身往安华门方向走。锦上也不说话,只跟着他走。
两道影子前后叠在起,男人垂目瞥眼,喉结微滚,心头隐隐有些闷。
他不动声色地深吸口气,攥紧佩剑。
眨眼功夫,身后脚步声就不见。
难为,已经算是皇帝很隐晦说法。
男人略微顿,摇头道:“公主年幼,不算难为。”
延诚帝又笑,“朕这个小公主,自幼便有毅力得很,凡是她想要,能磨得你耳根子生茧,偏啊还舍不得罚她,便是星星月亮,也没有她要不到。”
沈离征抿唇无言。
才踏出练武场,就听道熟悉嗓音飘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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