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些事,从前白管家在给她看王府账簿时便提过,南祁王府并非什百年世家,而且从上代老王爷起才从武,在此前祖上都是些教书先生,这也是为何老太太重规矩原因。
但老太太今日这番话重点,与白管家渲染自家王爷有多厉害目不同。
她说着沈却自幼行迹,说他性子是如何点点转冷,说他少时种种不易,最后轻轻叹道:“介妇人,帮不他什,他八岁袭爵,便跟着他父亲那些部将,成日捧着兵书策论,十三岁时便只身人前往垚南,封地武将无诏不得回京,平常年节也大多是在王府过,总担心他身边没个知冷知热人,眼下可算是有。”
虞锦忙点头:“祖母放心,会好好待他。”
老太君笑下,她并未不放心,但这话听着也极为熨帖,她拉着虞锦手,又嘱咐好些小事,临又偷偷瞥眼她略有些别
老太君面色忽变,望着那走来对璧人,眼尾弯弯地起身道:“昨夜歇得可好?新房住得可还习惯?”
这话问是虞锦。
虞锦与老太君并未见过几面,且听闻这位住在上京祖母很重规矩,故而有些拘谨,道:“歇得好,住得也习惯,劳祖母惦记。”
她声音温温柔柔,嘴角弧度也拿捏得恰到好处,“阿锦给祖母敬茶吧。”
老太太心里被楚澜气出火气瞬间浇灭,笑得合不拢嘴,落座接过虞锦敬来盏茶,抿过两口后,将小匣子珍宝作礼赠她,还另塞给她只自己贴身佩戴翡翠镯子。
沈老太君满头花白,但许是平日里很注重养生,面色红润有光泽,瞧着比同龄之人要年轻上几岁,端坐在上首,腰板也挺得笔直笔直。
楚澜在她跟前,脑袋垂得像只鹌鹑。
老太太气不打处来地斥她:“你、你看看你,身酒气,成何体统!昨儿再热闹,用得着你个未出阁女子喝得大醉酩酊?你同那些闺阁女子喝也便罢,还在宾客面前丢人现眼!昨日来那都是什人,你往后还要不要找人家?”
楚澜把头摁得更低,趁老太太训斥期间,悄悄捂唇打个隔夜酒嗝。
此事说来,还要溯及昨夜。
虞锦像模像样地推拒番才收下,新妇敬茶流程便大致走完,老太太遣开众人,邀虞锦道去院子里赏花,这显然是有话要单独嘱咐意思。
虞锦打起十二万分精神。
行至凉亭下,老太君驻足喂鱼,边洒下鱼食边笑道:“若是其它人家,今日还要更热闹些,可惜们沈家人定稀薄,不过也好,省得你应付那些个人情世故。”
虞锦点点头。
老太君顺着话头,谈起沈却外祖父和老王爷,大致给虞锦捋遍南祁王府家族史。
昨夜王府大操喜事,且沈却离席又早,时无人约束,她便多喝两壶酒,其实她醉之后本是不吵不闹,但奈何见着珊珊而来秦昶平……
垚南主城无人不知,王府这位表姑娘见着秦都尉,就像猫见老鼠,眸光发亮。
醉酒就更没有理智可言,拽着秦昶平央他比武,他拒绝,楚澜便抱着他腰不撒手,愣是把人家秦都尉弄得面红耳赤,羞愤尴尬。
甚至惊动将要歇下老太君,此事才讪讪收场。
诚然,沈却与虞锦暂不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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