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哥,…………”举头三尺有
“衣裳。”
“那你还说啥没衣裳?”
“没新衣裳,”大头低头看看身上打满补丁衣裳,用几乎哀求地语气说:“四哥,真没新衣裳,从来没穿过新衣裳。”
想想也是,他很小就没爹娘,到十来岁时还光着屁股满街跑,直到八爷收留他才有衣裳穿,并且全是别人穿剩下、补又补、缝又缝旧衣裳。想到他穿这身去京城实在不像样,韩秀峰沉吟道:“要新衣裳是吧,行,明天去扯几尺布请四娘帮你做两身。”
大头没想到韩秀峰真会帮他做新衣裳,乐得心花怒放,嘴咧老大,想想又忍不住问:“哪个四娘?”
不管川帮还是茶帮脚夫,帮人家背货雇主都会盯着,能在货物上做手脚机会并不多。并且脚夫们虽然穷但不傻,只敢偷普通客商货物,达官显贵东西借他们几个胆也不敢动手脚,所以杂货铺里真正值钱东西并不多。
加之能出手早出手,平时能用上也早给用,送到这间杂货铺赃货全是些在他们看来既出不手又没啥大用东西,能翻出斤多金鸡纳霜简直是撞大运。尽管潘二是同兴当少掌柜,看东西眼力连韩秀峰都甘拜下风,但翻近半个时辰也没翻出多少值钱或有用东西。
二人不想再耽误时间,干脆不翻,把刚才翻到全塞进口麻袋,背上就走。回来这路上跟做贼似忐忑,黑灯瞎火街巷里窜出只野猫野狗都会被吓得心惊肉跳,真应那句话:做贼心虚!
回到纸人店,赶紧让柱子和大头上门板,上好之后还贴在门板上听会儿,确认外面没啥动静,回来这路上没被人盯上,韩秀峰这才松下口气。
潘二打开麻袋,边把川帮赃货往外拿,边笑道:“柱子,跟你四哥准备好几身衣裳,再做衣裳这路上不好带,这两卷布你找个地方收起来,等哪天回走马再捎给你岳母和幺妹儿。”
“对门四娘,你应该认得。”
“对门四娘!”大头猛然反应过来,顿时苦着脸道:“四哥,对门四娘做衣裳不穿,她是给死人做衣裳,她做是寿衣!”
韩秀峰瞪他眼,没好气地说:“四娘做衣裳咋,死人穿叫寿衣,活人穿就是衣裳。别说你,和柱子这些年穿衣裳也全是四娘做。你个龟儿子,有新衣裳穿就不错,还嫌这嫌那!”
“四哥,怕!”
“脑壳根筋,人家喊你去打架你就跟着去,人让你往死里打你就真把茶帮人给打死,现在晓得怕鬼,晓得怕冤魂来索你命,早干啥去?”
“哪来?”柱子抱着布好奇地问。
“不该问别问,”潘二生怕出事,又告诫道:“你和你娘想做衣裳花钱去买布,就算没得穿也不能用这两卷布做衣裳。走马离县城远,你岳母和幺妹平时又不咋出门,她们做几件衣裳在家穿没事。”
柱子跟韩秀峰样打小在衙门当差,听潘二这说岂能不晓得这布来路不正,会心地笑道:“晓得,不会惹麻烦。”
大头身行头破破烂烂,羡慕地看着柱子怀里布,冷不丁爆出句:“四哥,没衣裳。”
韩秀峰气不打处来,冷冷地问:“你身上穿是啥,布袋里装是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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