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爷,你看身上啥也没有,咋会偷官铜!”
“身上没有就没偷,要是被你藏起来呢!”
“你是不是把偷官铜扔进江,想等们走再来捞?”
……
此情此景,连平时没少敲诈勒索关捕头也看不下去,咬牙切齿地骂道:“都说代不如代,这是次不如次,连穷叮当响脚夫都不放过,真是穷凶极恶!”
“这次运官是个县太爷。”韩秀峰喃喃地说。
“四哥,你咋晓得?”潘二好奇地问。
“这还不简单。”不等韩秀峰开口,余有福就得意地说:“鸣锣七下,衙役喊君子不重则不威,这是州县正堂出巡仪仗。”
“还有这讲究?”
“有啊,”韩秀峰觉得余有福没说清楚,如数家珍地解释道:“鸣锣七下就是常说打‘七棒锣’,提醒告诫军民人等齐闪开。君子不重则不威,是因为州县正堂是亲民之官,接触百姓最多,要想有威信就必须自重自持。”
正说着,外面传来阵骚动。
韩秀峰和关捕头走出凉棚看,只见十几只船顺流而下,直奔朝天门码头而来。能清楚地看到船上插满旗帜,甚至能看到船头上“肃静”、“回避”木牌。
大老爷出巡,在路上遇到要回避,遇到大老爷官船同样要如此,不然挨顿鞭子都是轻。何况来得不是般大老爷,而是赫赫有名“铜天王”!
码头上船家不想冲撞“铜天王”,更不想被“铜天王”堵在码头边几天走不。货主们比船家更急,扯着嗓子喊“快走”。然而靠在码头边船太多,系在外面来得及,缆绳系岸上想走也走不,只能眼睁睁看着干着急。
想到每年都有船家或货主因为被“铜天王”讹诈去衙门告状,大老爷都是和稀泥,关捕头禁不住叹道:“又来,年又年,啥时候是个头!”
八爷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忍不住说:“那些全是们川帮人。”
都说强龙不压地头蛇,现在是强
潘二似懂非懂,想想又嘀咕道:“他个云南县太爷,凭啥在们巴县地界上耀武扬威!”
“官就是官,民就是民。只要不是在京城,只要没上官在,他就可以耀武扬威。”韩秀峰嘴上说着,眼睛却直盯着运官所在官船。
只见十几个衙役和三四个看便是长随家伙,或持兵刃,或持水火棍,或持着拿人锁链,气势汹汹从官船跳上被围住货船,再从货船跳上岸,堵住船家和货主们去路,厉喝着:“奉滇宪令押运官铜,军民人等统统闪开,违者法办!”
“差爷,闪闪,让上去成不?”个脚夫指着岸上苦着脸问。
“想去哪儿,鬼晓得你有没有偷盗官铜!老爷没发话,谁也别想走。”
韩秀峰苦笑道:“除非朝廷不再用滇铜铸钱。”
“这咋可能呢,朝廷啥也不缺只缺钱,没有滇铜和黔铅,朝廷拿啥去铸钱。”
“所以这样事根本没有个头。”
这时候,过去近百年每年都会发生次事再次在二人眼前重演。
十几条船字排开,在船工们号子声远远兜过来,横篙系缆,把码头边竖着停泊大大小小三十多条船围在岸边,立有“肃静”“回避”衙牌官船上站着几个衙役,有鸣锣,有高喊“君子不重则不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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