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夔州你没认得人?”杜三将信将疑地问。
“去都没去过,哪认得夔州人!”
“你不认得认得!”
“大哥,你在夔州有人,你认得谁?”韩秀峰下意识问。
“二弟,你忘是做啥?”杜三禁不住笑问道。
“这哪晓得。”
杜三有些后悔蛊惑刚结拜二弟跟铜天王斗,禁不住说:“二弟,光逃不是办法,要是总这逃,用不着他们来收拾们,们就被老天爷给收拾。可不想船毁人亡、葬身鱼腹,你赶紧想个主意,想想咋才能杀他们个回马枪!”
“杀他们个回马枪?”
“嗯,收拾他们!”杜三紧盯着韩秀峰,满是期待地说:“二弟,论排兵布阵,是行家里手。论耍心眼,十个也不是你对手。你已经收拾过他们回,肯定能收拾他们两回。”
“大哥,这回跟上回不样。”
吃完捎午才出发,要到深夜才能到蔺市驿。
深夜行船乃船家之大忌,顺流而下,乌漆墨黑地看不清前头礁石险滩,这程危如累卵、险象环生!而谁也不晓得后头有没有追兵,秦五只能豁出去,让他婆娘和侄子在船头打着火把,让潘二和大头在船尾打火把,他和他儿子则个站在船头,个站在船尾,手持竹篙随时应对。
“爹,有石头!”秦五儿子狗蛋大喊声,手里竹篙直插江底,紧绷得像张拉满弓。
“撑住,莫散劲!”船头突然被撑住,船尾要是不撑,整条船便会在江里打转。秦五声厉喝,手里竹篙也直插江底,他们父子俩喊声在深山峡谷间盘旋回荡。
船下子慢下来,湍急江水击打着船舷和陡峭岩壁,韩秀峰和杜三紧张地屏住呼吸。
看着他天黑时换下官服,韩秀峰猛然想起他不仅过去三年在重庆镇随营差操,而且很可能就是在绿营里出生长大,他爹,他那些个叔伯
“有啥不样?”
韩秀峰扶着坐下来扶着船舷,苦着脸道:“上回是在巴县,巴县是们地盘,天时地利人和全占。现而今是在江上,他是手握解运大权运官,手下还有上百号衙役和青壮,们却要啥没啥。”
“可这里还是重庆府地界儿!”
“大哥,你也太瞧得起,驿站给几分面子,那是因为岳父是府衙兵房经承,并且这面子也只能给到这儿,顶多让们住上房,给们点酒肉。县太爷可不会给韩四面子,况且要对付是铜天王,他们躲还躲不及呢。”
韩秀峰指指前头,接着道:“何况再往前走两程便进入夔州府地界,等进夔州府,连驿站都不会再给面子。而谁也不晓得后头有没有追兵,们不能等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赶,接下来全靠自个儿,你说个区区九品候补巡检能有啥主意?”
事实证明,找秦五是找对。
船在他们父子竹篙下避过礁石,有惊无险地又过道鬼门关。
杜三回头看看身后漆黑江面,心有余悸地说:“二弟,不懂水情真不敢大半夜行船,就算那姓周龟儿子派追兵,这伸手不见五指也不定敢追。”
“难说,”韩秀峰擦把汗,沉吟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要是他们舍得花钱,定会有不要命船夫帮他们追。”
“他们舍得花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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