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老爷,……上次来,家人没户口牌也没事。”
“上次是运气好,何老弟,今时不同往日,现而今天下不太平,京畿重地,自然要比太平年景管得严。”
“钱老爷,们来都来,这可如何是好?”
“韩老弟,都是同乡,你帮着想想办法吧。”钱俊臣回头道。
韩秀峰心想你要不开窍,开窍竟配合得如此默契,强忍着笑道:“还能有啥办法,只能花点银子托人去衙门打点。”
乾隆朝时朝廷对在京城讨生活流民管得严,顺天府经常会同五城兵马司查究遣送,后来流民越来越多,想管也管不,也就不怎管。
正因为如此,何恒上次来时就没给随行家人去办户口牌。
任禾和刘山阳之前没来过京城,切以何恒马首是瞻,不但没帮家人办而且压根没想过户口牌这事,以为他们有火牌就行。
三人面面相觑,时间竟不晓得该咋说。
“没带?”韩秀峰紧盯着任禾问。
杜三说完,放下胳膊,有意无意地敞开棉袄,露出里面官服上补子。
武官补子跟文官不样。
何恒打心眼里瞧不起杜三这样武官,像是没看见般不解地问:“钱老爷,费二爷呢,记得费二爷是首事。”
“二爷以前是,现在不是,他刚才出门有点事,估摸着会儿就回来,外面不说话地方,三位进来说。”
“走走走,都杵在院子里干嘛?”杜三打个哈欠,掀开帘子第个走进堂屋。
“花点银子也行,韩老弟,要花多少银子?”何恒急切地问。
“个人少不得十两。”
“这多!”
“何老爷,您又不是头次来,应该晓得京城啥都贵!您说说,在京城十两银子能干
“们不晓得这事,家弟没户口牌不行吗?”任禾微皱着眉头问。
“也不是不行,而是不稳妥。”
“咋个不稳妥?”
韩秀峰搁下笔,不缓不慢地说:“非京籍军民人等在京,全得登记造册,全得录入甲长、坊正循环号薄。要是不登记、不录入,没被衙门查到没关系,要是被查出不光令弟会有麻烦,连这个会馆首事也会被牵连。”
钱俊臣岂能猜不出韩秀峰这是打算敲竹杠,故作严肃地说:“三位,你们也太大意,带家人来京城,竟然不去衙门给家人办户口牌!这是有会馆,要是没会馆,外面那些客栈谁敢让你们住。”
韩秀峰很想让大头和潘二把任家兄弟赶出去,但这里本来就是专门给进京赶考重庆府籍举子提供住宿地方,只能坐到八仙桌上首,拿起搁在香案上登记簿,边示意潘二磨墨,边淡淡地说:“会馆有规约,三位可以住,并且想住多久便住多久,但每人要交二两银子馆费。”
何恒这是第二次住,晓得会馆规矩,从怀里摸出钱袋,取出把碎银:“这里应该有二两,劳烦韩老弟。”
“谈不上劳烦,何老爷,您先坐。”
任禾暗骂句小人得志,回头示意任怨取银子,也屁股坐下来。
韩秀峰摆出副公事公办架势,先收银子再登记,登记完他们火牌,抬头道:“三位,眼看就要过年,顺天府和五城兵马司对外地来京人员管得严,你们家人样要登记造册,劳烦你们家人出示下户口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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