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他们去省馆咋,不管咋说也是同乡。”
潘二回头看看身后,坏笑着说:“四哥,这事没你想这简单。钱老爷现而今是无利不起早,要是没好处他能陪任禾去省馆?”
韩秀峰反应过来:“钱俊臣管他借钱?”
潘二喝小口茶,幸灾乐祸地说:“不但管他借钱,还借不少,整整借两百两,看着任怨去房里拿银票。这银子借出去容易,想要回来可就难,哈哈哈哈!”
“管同乡借钱不用给利息,而且任禾也不好意思追着他要。”韩秀峰想想,又笑问道:“钱俊臣就跟他借,有没有跟何举人、刘举人借?”
杜三生怕腾金斗不等他,跑到韩秀峰跟前急切地说:“二弟,要不你先回去,等会儿还得跟腾游击道去礼部拿官凭……”
想到在石门驿也是这被他缠上,韩秀峰不禁笑道:“办正事要紧,别管。”
“那先过去?”
“赶紧去吧,这就回去。”
“行,先去忙,有啥事晚上再说。”
兵部这个月共掣选二十个缺,广西抚标和提标竟占七个,原来那七个游击、守备、都司、千总都去哪儿,怎会下子空出这多缺,真是细思极恐!
杜三如丧考妣,刚补上广西抚标富贺营游击河北保定荫生腾金斗却欣喜若狂,竟跟几个同僚弹冠相庆,甚至意气风发地说要去两广建功立业,要拿广西贼匪人头封妻荫子。然后摸出锭银子去找兵部笔帖式,求人家赶紧帮他引见。
韩秀峰拉拉杜三袖子,看着衙门口那急不可耐腾金斗,劝慰道:“大哥,别垂头丧气。俗话说富贵险中求,这或许真是个建功立业机会。”
杜三被腾金斗给感染,沉吟道:“帮贼匪应该不难弹压,说不定人还没到广西,乱已经给平。”
“是啊,况且又不是让你个人去平乱,”韩秀峰笑笑,又凑到他耳边道:“大哥,个好汉还三个帮呢,你等会儿去跟腾游击套套近乎,看就晓得他家有钱,官又大,跟他套套近乎只有好处没坏处,再不济去广西上任这路上也能有个照应。”
“他去何举人房里坐会儿,肯定是去借钱。出来时脸色不对,应该是没借到。”潘二
抱着同样想法不是杜三个,另外几个补上两广缺武官正围着腾金斗大献殷勤,而腾金斗似乎也愿意收这帮小弟,眉飞色舞,滔滔不绝。
杜三屁颠屁颠跑过去,韩秀峰看着他背影莞尔笑,随即转身往回返。回到会馆,饥肠辘辘。好在大头给留饭,而且就搁在炉子边,端上桌就可以吃。
潘二生怕他噎着,倒碗茶,坐到桌边笑道:“四哥,你晓得任禾那龟儿子去哪儿吗?”
“去哪?”韩秀峰抬头问。
“去省馆,钱老爷今天都没去衙门点卯,专程陪他和刘举人去省馆。”
“也是这想,二弟,你在这儿等着,先去求引见。”杜三咧嘴笑,掏出早准备好门包挤出人群,去找守在衙门口兵部笔帖式。
唱到名全进去,韩秀峰就这守在外面等,这等竟等个多时辰,直到晌午杜三才跟着腾金斗起出来。
“腾兄,先去跟二弟说声。”
“去吧,去那边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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