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韩秀峰只是个会馆管事并且还是刚接任管事就敲起别人竹杠,费二爷轻描淡写地说:“这事晓得,君杰跟提过。”
韩秀峰苦笑着从怀里摸出早准备好银票,又摸出小把碎银,往他面前放:“二爷,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这也是没办法办法。您老收下便是,也别管这些银子从哪儿来。”
“志行,难为你,竟还把这点事放在心上。”没要到金鸡纳霜却要回四十多两银子,费二爷满是皱纹老脸上露出笑意。
“难为什呀,这是应该做,谁让是会馆首事呢。”
“好,这银票收下,碎银你留着,就当饭钱。”
任禾不敢拿前程开玩笑,摔洒掉金鸡纳霜费二爷估价五百两,他二话不说便让任二掏银票。韩秀峰下逐客令,他刻不敢也不想在会馆停留,收拾好行李就跟费二爷、何举人、刘举人道别。
他们两兄弟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大晚上去哪儿找地方住?钱俊臣借过他两百两银子,不能坐视不理,宵夜也顾不上吃,屁颠屁颠地带他们去找客栈。
他赔是半斤金鸡纳霜银子,走时没敢管潘二要剩下那点,结果被费二爷给盯上,吃完宵夜竟拉着韩秀峰讨要。
“志行,你留着那药又没用,不如给。”
“二爷,照理说任禾已经赔银子,剩下那点是白来,送给您老也无妨。可那半斤金鸡纳霜本就不是,而是长生从老家带来。他原打算带到京城来卖个好价钱,结果还没来得及去市面上打听行情,就被任二给摔洒掉。”
“也好,就不跟您老客气,免得别人说闲话。”
……
费二爷怎也没想到韩秀峰是帮他讹何恒、刘山阳和任禾银子,真是感慨万分,又说会儿任家兄弟事,直到大头在外面喊水烧好,他老人家才回房洗脚歇息。
金鸡纳霜不用出去打听行情,不用出去找买主就“卖”掉,最高兴当属潘二,跑进堂屋正准备算算账,算算韩秀峰身上还有多少银子,杜三竟跟进来,进门就大大咧咧地说:“二弟,不是神医,不会帮人瞧病,更不晓得啥病应该用啥药,但金鸡纳霜是晓得,大后天早就要去广西上任,那可是烟瘴之地,最容易得疟疾和热病……”
“大哥,晓得你想说啥。”韩秀峰边招呼他坐,边笑道:“刚才费二爷跟讨要剩下那点金鸡纳霜,找
“不是赔过银子。”费二爷满是期待地说。
韩秀峰轻叹口气,无奈地说:“二爷,任禾是赔五百两,长生却觉得有点少。您老人家发话他又不好说啥,只能硬着头皮认,您说这事让咋跟他开口?”
潘二家是开当铺,虽说是个长随却比韩秀峰这个主人还有钱。这点,从潘二帮钱俊臣垫四十两银子那天费二爷就晓得,所以对韩秀峰话深信不疑,只能埋怨自给儿不该多那个嘴,不该帮着估价。
费二爷很失望,站起身打算回房。
韩秀峰突然从香案上拿来会馆账本,翻开道:“二爷,会馆不是欠您老四十二两银子吗,任二和何举人、刘举人几个家人来京城竟没带户口牌,就人管他们要十两银子,就这让他们住下,真要是出啥事给他们担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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