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倒八辈子霉,难怪算命先生说命犯小人!”任禾越想越窝火,啪声拍案而起。
“行之,千万别往心里去。”钱俊臣把他拉坐下来,语重心长地劝道:“你想想,你越是恼怒他只会越高兴,因为你恼怒心境就会乱,心要是乱来年咋考,咋金榜题名?愚兄送你三句话:遇横逆之来
韩秀峰担心忙忘,当即取来纸笔写份请帖,让潘二赶紧给任禾送去。
任禾倍感意外,咋也没想到韩四会请他腊月二十八去会馆吃酒,时间竟拿不定主意,不晓得到时候去还是不去。任怨吃堑长智,尽管觉得应该去却不敢开口,生怕又说错话、办错事。
钱俊臣在京城就是个孤家寡人,没银子应酬跟同僚们渐渐疏远。已经年底,借费二爷和潘二银子却没还,就这回会馆有些尴尬,在衙门吃完饭实在没地方去,又鬼使神差地跑来找任禾。
见任禾坐在炉边发呆,钱俊臣低声问:“行之,你这是咋?”
“钱兄,你啥时候来。”任禾缓过神,连忙起身相迎。
“这倒是个办法,”潘二想想又说道:“四哥,还有件事,既然是会馆团拜,只要是重庆同乡全得请。你得想好,要不要请任禾。”
韩秀峰还真没想到这茬,沉吟道:“你说得对,只要是重庆同乡全得请,回头写个请帖,你跑趟省馆,给他送过去,来不来是他事。”
“他不在省馆。”
“他没住在省馆?”
潘二忍俊不禁地说:“钱俊臣说他住在离省馆不远客栈里,估摸着他是不好意去,毕竟们重庆府在京城有会馆。他要是去省馆,张馆长定会问他为啥不住们这儿。编瞎话很容易被拆穿,照实说又会被人家笑话。”
“刚到,以为你在用功,就没让任怨通报。”
“哪有心情用功,不说这些,钱兄,你有没有吃捎午?”
“吃,今儿个衙门封印,在衙门吃酒席。”钱俊臣坐下来,看眼任禾刚放到边请帖,下意识问:“行之,韩四请你腊月二十八回会馆团拜?”
“不怕钱兄笑话,正为这事恼怒。”任禾指指桌子请帖,恨恨地说:“这哪里是请帖,这分明是给添堵。晓得来年要应试,晓得要用功,还差人送这个来坏心境。钱兄,你说他是不是不怀好意,你说他是不是没安好心!”
钱俊臣是过来人,很清楚举子在应试前心境不能乱。再想到韩四竟打算把好不容易筹来两千两全用来翻建会馆,在京城这些人点光也沾不到,微皱着眉头道:“他明明晓得你不会去还差人送请帖,仔细想想,还真是居心叵测。”
年前有很多事。
明天温掌柜要请储掌柜等在京经商四川同乡吃酒,要赶在过年前把四川在京商人同乡会筹建起来。而筹建同乡会是韩秀峰先提出来,不但不能不去,并且要以重庆会馆首事身份去给温有余撑腰。
过明天就要去找手艺好工匠,谈谈翻建会馆要买哪些材料,工钱大概需要多少。完还得出去打听木头、砖头、瓦等材料行情,能定下来就给点订金定下来。
总之,要赶在腊月二十八团拜前把翻建会馆事生米煮成熟饭。
再就是虽背井离乡也得过年,要准备些年货,要准备腊月二十八团拜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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