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少。”韩秀峰看着大头刚拿来口袋,笑道:“没进考棚前谁也不晓得会不会被安排去‘底号’,这几个袋子里有檀香,有佩在身上香袋香饼,还有口中噙片香,有备无患,要是用不上最好。”
潘二好奇地问:“少爷,啥叫底号?”
不等韩秀峰开口,费二爷便苦笑道:“贡院里茅房都设在每条考巷尽头,考生便溺全在其中,考棚排挨着排,两排之间狭窄得只能容人通过,通风不畅,茅房清扫又不及时,开考头天下午就恶臭不堪,尤其紧挨着茅房那几间号舍,简直臭气熏天,所以称之为‘底号’,也们这些士人最怕被分到号舍。”
潘二恍然大悟:“还是家少爷想得周全,是该有点准备。”
韩秀峰不想听他恭维,只想眼前这七位领情,又转身拿来个袋子,顺手递给费二爷:“二爷,劳烦您老帮分下,里面有七个包,个考篮里放个。”
拿过来。”
“哦,来。”大头反应过来,急忙过去拿东西。
何恒表弟下意识问:“韩老爷,买锤子钉子干啥?”
“没锤子和钉子怎钉号围号帘?”韩秀峰反问句,让潘二去东厢房把前几天准备堆小布袋取出来,如数家珍地说:“这些口袋里装着米面饽饽,口袋大头早洗得干干净净。这是卷袋、笔袋,这是包菜包蜡油纸,也都收拾得妥妥贴贴。”
“二爷,考篮这层是搁饭碗、茶盅,这是分匙箸筒儿。鸡鸣炉哪儿去……哦,原来在这儿。铫子、蜡签儿、蜡剪儿。这两个袋子搁第二层,这里面是冰糖、莲子和剥好桂圆,连考三场,场三天,进贡院你们只能自给儿照顾自给儿。”
干桂圆剥起来费时费事,他居然让大头剥出净肉,全用小布袋套叠好放入考篮中。江北厅杨举人、铜梁县贺举人心想当年乡试时家里准备得也没这齐备,时间竟感激得热泪盈眶。
韩秀峰像是没看见般,捧着列有各式杂物清单,又回头道:“腊肉腊肠年前就帮诸位准备好,下午让大头上锅蒸,蒸熟先凉凉,等凉再帮诸位切。蒸早不好,你们去就是九天,腊肉腊肠这些熟食放久容易变味,甚至会吃坏肚子。”
“志行,让你费心。”荣昌县鲍举人哽咽地说。
“鲍兄,说这些太见外,”韩秀峰微微笑,接着道:“油盐酱醋等佐料在这儿,长生,帮几位老爷把佐料袋搁第二层。大头,把你左手边口袋拿来。”
刘山阳下意识问:“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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