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馆不是衙门,‘亏’四五百两不少。”韩秀峰把刚取出两贯钱塞进他褡裢,似笑非笑地说:“而且这才翻建半,等会馆建好怎也得‘亏’千把两银子。”
盘下会馆西边那个院子前那几天,潘二天天跟富贵摆龙门阵,想到富贵说衙门银子不管用来做啥,百两能有二十两用到实处就不错就觉得真亏,苦着脸问:“四哥,你心太软,咋也得对半。”
“对半,开啥玩笑!”韩秀峰锁上钱箱,回头道:“你又不是不晓得,们现在既要赚银子也要赚名声,会馆定要建好,而且要建漂漂亮亮。想起来,富贵昨天来过,他已经谋上崇文门差事,他说崇文门正好管着几个前些年被抄家犯官院子,桌椅板凳和字画那些早没,但照壁、假山、回廊那些搬不走还在。让们哪天有空去瞧瞧,要是觉得合适就多多少少给点钱,然后喊个苦力去拆运回来。”
“回廊也能拆?”潘二笑问道。
“他说只要看上全能拆,对,他还说内务府有几十个当铺,有十几个以前查抄院子,其中有几个院子里堆满这些年朝廷查抄些东西,完好留不到今天,全是些缺损,有字画,有古董,有漆器,有各种乱七八糟摆件儿,也有桌椅板凳。”
潘二既是回来吃捎午,也是回来交账。会馆那边每天花多少钱,每笔花在哪儿,哪怕只花几文钱也要记下。韩秀峰把过去两天账从潘二账本上誊写到新账本上,字迹工整,条理分明,目然。
自动工以来,已经记满三个账本。
算上会馆其它往来账目,韩秀峰不得不请木匠做两个木箱,个木箱装账本,个木箱专门用来装钱。潘二收起自个儿账本,看着正掏钥匙开锁从箱子里取钱韩秀峰,坏笑着问:“四哥,会馆翻建到现在们赚多少银子?”
大兴土木,赚钱太容易!
买东西时根本无需管人家要好处,买啥东西花多少钱也无需虚报,只要先找家比较公道钱庄把银子换成铜钱,然后记上某月某日拿几两银子去换多少钱,换来钱买啥东西,在谁家买,或者花啥地方去就行。
“们要那些破烂干啥?”
“要是能变废为宝呢?”韩秀峰整理好账本,捧起从省馆誊抄重庆府历年来进士名录,笑看着他道:“记得你过年时交个专帮人家修补古董字画朋友,好像是个山东人。”
潘二猛然想起有这个朋友,脱口而出道:“霍沉兴,山东济南人,不过好久没见,也不晓得他有没有回老家。”
“有空去看看就晓得,再说京城这
反正市面上铜钱有轻有重,含铜有多有少,两银子到底能换多少铜钱谁也说不准,去十个钱庄能问到十个价,而且是天个价,可能只换到千八百文,也可能换到两千三百文甚至更多。
想到现在既是在翻建会馆,好像也跟钱庄般做换钱买卖,韩秀峰忍俊不禁地说:“这半年不管啥东西都在涨,钱是越来越不值钱。们钱换早,东西买晚,亏大!”
“四哥,别卖关子,到底‘亏’多少?”
“没盘点,哪晓得‘亏’多少,不过四五百两应该有。”
“咋才‘亏’这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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