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家老太太同意,刘举人却不同意,想到在京城发生那些事,任怨猜出几分,又不晓得该咋老太太解释,干脆问道:“七婆,你刚才说那家姓啥,是们巴县吗?”
“姓魏,就住在朝天厢。”
“朝天厢外地人不少,本地人不多,也没听说过有姓魏大户人家。”老太太喃喃地说。
“魏老爷不是们巴县,魏老爷是福建人,家里有好几个经营瓷器铺子,买卖做得可大!”媒婆顿顿,又眉飞色舞地说:“魏老爷不但是福建会馆客长,而且有功名。秀才出身,学问好着呢!他家千金芳龄十六,要模样有模样,要身段有身段,不光知书达理还会持家,真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
趟京城,花掉千多两,去年通过“议修谱牒”和拜访亲朋好友筹银钱只剩下半。
任家不比财大气粗刘家,乡下没多少地,城里没有铺子,家里样没生意,不想想办法真要坐吃山空。
任禾不想让老太太伤心,也不想让弟弟跟以前样吃苦,咬咬牙,抬头道:“娘,听你。今年都二十五,这婚事是不能再拖。”
“好,娘就等你这句话。”
……
老太太不是无放矢,因为几个月前去报恩寺上香,正好遇上同样去求菩萨保佑远在京城刘山阳能高中刘家老太太。任禾不但与刘山阳是同窗同年,还是道去京城应试,两位太太谈很投机,上好香许完愿在寺里吃斋饭时,刘家老太太主动提起结亲事,所以任家老太太直记在心里。
然而,任二请媒婆兴冲冲赶到江北厅城没见着刘家老太太,只见着刘举人。刘举人说他爹抱病在床经不起折腾,他妹妹终身大事要等他爹身体好转之后再说。
媒婆就是吃百家饭,早就练出身察言观色本事,岂能听不出刘家不愿意把五小姐许给任禾。她悻悻地回到任家已是傍晚,见着等下午任家老太太和任二就吐沫横飞地说:“刘家现而今是刘举人当家,刘举人不答应说啥也没用。老太太,要不帮您家大公子去说门亲事,女方家大业大,女方家老爷身份样尊贵!”
老太太懵,愣好会儿才将信将疑地问:“七婆,刘家老太太跟说好事,咋才过几个月就变卦呢?”
“这就不晓得,反正这门亲事看是结不成,不管您请谁去说。”媒婆生怕老太太不信,又说道:“照理说家里越是有人生病越要冲喜,可刘举人居然说啥子他家老爷子抱病经不起折腾,老太太,您说说这算啥借口,骗三岁小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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