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盐道缺,能舍得花千两请他去打点!”
好不容易赚点银子居然就这花掉,花掉银子又要不回来,潘二还能说啥,只能苦着脸道:“真要是能去两淮盐运司做盐政巡检,这千两也算没白花,怕就怕银子花缺补不上。”
“也后悔,可现在后悔又有啥用。”
“算,不说这些,不过再遇上这种事,你能不能跟说声?四哥,没别意思,就是担心你被人给骗。这年头啥都缺就是不缺骗子,连钱俊臣那样进士老爷都满嘴瞎话,们抛妻弃子、背井离乡赚点钱容易吗,可不能再上当。”
“晓得,以后再遇到这种事定会先跟你商量。”言多必失,韩秀峰担心又说漏嘴,顺手拿起刚合上收捐清册,又紧锁着眉头道:“刊印征信录倒是不急,只是晚点整理刊印纯属自欺欺人,潘兄,不怕你笑话,这几天是觉也睡不好,饭也吃不香,想到要发
“嗯。”韩秀峰点点头,顺手合上收捐清册。
“花哪儿去,咋不晓得?”潘二急切地问。
韩秀峰意识到说漏嘴,连忙道:“补缺事不能在课树上吊死,那天跟王老爷起出去吃酒,正好遇上个在吏部当差老爷,他说能早点帮补上缺,并且能帮补上个有油水肥缺,那天可能也喝高,脑袋热就托他帮忙。”
在潘二看来韩四银子是应该用来还债,韩四银子就是他银子,禁不住追问道:“给吏部那个老爷多少银子?”
“千两。”
潘二没想到翻修个会馆居然要发这样毒誓,不过他倒不是很担心,毕竟鬼神之说当不得真,况且这个毒誓也不用他发。
要是搁以前,韩秀峰同样会笑置之。可现而今不是以前,远在巴县老家妻子要生娃,报应这种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看着韩秀峰紧锁着眉头,忧心忡忡样子,潘二心想亏心事你又不是没干过,正在外面给木匠打下手大头都闹出人命,你还不是想法儿把大头从衙门里捞出来,现在跟没事人样,举头三尺真要是有神明,你早该遭报应。不过这些也只能想想而已,打死他也不敢说出来。
潘二沉思片刻,喃喃地说:“四哥,晓得你是担心嫂子和嫂子肚子里娃。你说得对,举头三尺有神明,这个节骨眼上是不能做亏心事。要不先别急着弄啥子征信录,等嫂子平平安安把娃生下来,等收到母子平安家信再弄。”
“啥叫这个节骨眼上不能做亏心事,这不是自欺欺人吗?”韩秀峰被搞得啼笑皆非。
“千两!”
韩秀峰岂能不晓得潘二在想啥,脸歉意点点头。
潘二郁闷到极点,哭丧着脸问:“四哥,那可是千两,不是百两,你咋说给就给呢?就算他不是个骗子,能帮你早点补上缺,又有啥缺能值千两?”
瞎话编到这份上只能硬着头皮信口开河,韩秀峰紧盯着他双眼,很认真很严肃地说:“两淮盐运使司盐政巡检。”
“盐官,盐道缺?”
“那咋办,总不能把到手银子再拿出来吧。”
“赚点钱容易吗,别说舍不得,就算舍得也拿不出来!”
“舍得咋拿不出来?”潘二不解地问。
“银子早被花掉。”
“花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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