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啥愁?”潘二不解地问。
“举头三尺有神明,报应这种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真要是遭报应,报韩四身上没啥,可不能报
“这是好事啊,四哥,再念念,吉老爷到底是咋说!”
“不念,说心里话,这碑都不想刻。”
“念念呗,这儿又没外人。”
“好吧。”韩秀峰拿起吉云飞亲笔写《翻建重庆会馆记》,脸不好意思地念道:“巴县韩君秀峰,字志行,力倡翻建会馆于宣外之米市胡同。既成,嘱余为记。京师会馆之设……韩君来京候补,尝寓旧馆,后兼旧馆首事,叹其即于废也,志修之。”
“还有呢?”潘二好奇地问。
生娃可是件大事,古往今来不晓得有多少女子难产而死,不晓得有多少娃生下来没几个月甚至没几天便夭折,所以进入八月下旬,韩秀峰就变得心神不宁,因为算算日子琴儿该生!
昨儿个刚去庙里上过香,今儿早上出门前也上过香,来会馆路上见着个也不晓得是谁搭并且早断香火土地庙都过去拜拜,可看着翰林院编修吉云飞差家人送来《重庆会馆记》、《翻建重庆会馆记》和这几天正在整理《重庆会馆收捐清册》,韩秀峰心里还是不踏实。
潘二晓得他人在京城心却在巴县老家,故意指着刚摊开文章问:“四哥,这字咋念?”
“啊……”
“这个字不认得,到底啥意思,到底咋念?”
韩秀峰放下吉云飞文章笑道:“还有就是京官外官、老家士绅和在京商人慷慨解囊,韩志行日夜操劳,总算把会馆翻建起来之类。”
潘二追问道:“没提?”
“没有。”
“没提就没提吧,谁让潘长生上不台面呢。”潘二很是羡慕韩秀峰名字能刻到会馆石碑上,想想又问道:“四哥,巷口书肆掌柜昨儿晚上让伙计来问你啥时候把底稿送过去,说你跟他谈好,要刊印啥会馆征信录,到底有没有这事?”
“有这事,”韩秀峰翻翻这几天整理近半《重庆会馆收捐清册》,苦着脸道:“潘兄,这儿没外人,也不怕你笑话,正为征信录事发愁呢。”
“这字念僦,就是租意思。”韩秀峰缓过神,捧起吉云飞文章念道:“吾重在京本无会馆,故于未建馆前,凡同乡来京应试及朝觐者,多临时僦屋以居,每苦不便。道光十五年,巴县顾公忠政供职于翰林院。有鉴于此,遂慨然倡议创修重庆会馆。涪州黄公伯雨,佐顾公擘划经营,订定馆规,用期垂久。是时徐州兵备道陈公锦澄得顾公函,欣然襄助,十四州县散厅在京*员踊跃拨捐……”
许多字不认得,潘二看不明白但能大致听懂,韩秀峰念完他便惊诧地问:“四哥,们重庆府也出过上马管军下马管民道台?”
“大学士都出过位,出几位道台有啥好奇怪。不过据所知这位陈大人早去世,而且他那个兵备道只是署理并非实授,署理时间好像也不长。”
“能署理上也不错,”潘二想想又问道:“四哥,吉老爷这又写啥?”
“说起来惭愧,韩四只是想省点花销,只是想混口饭吃,吉老爷却觉得好像费多大心血,做多少事似,竟然也帮写篇记,还让赶紧去找石匠刻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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