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寒暄番,起步行到会馆门口。
跟南北两边残破旧院子相比,会馆这边真是风景独好,江昊轩停住脚步,仰望看着上有“天官赐福”、“麻姑祝寿”和“鹿鸣梧桐”等镂空砖雕门楼,惊叹道:“青砖黛瓦,高墙深锁,气派庄严,透满神韵!”
吉云飞抚摸着南门左侧雕有“暗八仙”图案白色长方石鼓,再抬头看看对面那只雕有“狮子戏球”图案石鼓,好奇地问:“志行,这对石鼓花不少钱吧?”
韩秀峰自然不会说这对石鼓是从犯官家拆来,边招呼众人进去,边笑道:“这真记不太清,得进去翻翻细账。”
“就是随口问,”吉云飞没急着进去,而是看着门口铺约七八丈长青石板,由衷地叹道:“连门口都铺上石板,可见你花多大心思。”
砌墙、盖瓦、铺青石板和青砖这些很快,门窗等木匠活儿却很多做起来也很慢,扇门或扇窗光雕花就要两三天,雕好还要打磨上漆,要是指望原来那帮工匠估计要做到年底。
韩秀峰不想总借住在翰林院庶吉士敖彤臣租那个院子,干脆又给富贵百两银子,让山东人和山东人找老木匠量好尺寸,跟富贵道去拆朝廷查抄那些犯官家门窗,甚至把几个院子青石板都扒来。
拆很容易,而怎拆是有讲究。
不能只拆家,真要是把门窗全拆,负责看门人没法儿跟内务府交代,如果内务府追究下来,重庆会馆也脱不开干系,所以个院子只能拆三五扇。就这拆十几个院子,总算把会馆缺门窗给凑齐。
值得提是,老木匠年纪大,担心老干不动没饭吃,从开始给会馆干活那天起就总找机会求潘二,问会馆建好之后能不能让他在会馆干,能不能给他口饭吃。
敖彤臣抚摸着大门,喃喃地说:“难以置信这大个院子竟在半年内建成,并且建得这好。老家祠堂也不过这大,据长辈们说前前后后建七八年才完工。”
“确不容易,志行,让你费心,让你受累。”
“您二位言重,心是费不少,受累实在谈不上。毕竟这是京城,只要有银子没有做不成
想到会馆建好之后少不修修补补,而老木匠手艺确实不错,潘二说韩秀峰就答应。没想到山东人霍沉兴也想给他小儿子找个差事,也跟着天天哀求,想着会馆建好之后不能没个人干活,韩秀峰也口答应。
从那之后,山东人和老木匠把会馆活儿当自个儿家活干,天亮就起身干活,肚子饿吃几口接着干,每天都要干到天黑才收工,只用半个月就把几十扇风格各异门窗修补得焕然新。
把门窗拉会馆来安上之后又帮着干其它活儿,他们不歇原来那帮工匠也不好偷懒,只能硬着头皮跟着干,直干到十月二十八,会馆总算有点样子!
个破旧不堪三合院在短短半年内变成座古色古香两进大院子,韩秀峰真有些感慨万千,昨儿个在会馆上上下下、里里外外转圈又圈,直呆到很晚才回去,今儿个早又陪着敖彤臣、何恒起来会馆。
二人刚走到巷口,翰林院编修吉云飞、户部员外郎王支荣、刑部员外郎江昊轩也被潘二接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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