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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安巡检司分辖地方是蛮大,沿运盐河从东往西百多里,辖海安、胡集、曲塘、白米、姜堰五个大小市镇和两百五十多个村庄,可巡检不是知州,只负责保甲,管不税赋。辖下那些士绅只会巴结大老爷,不会巴结他这个巡检。辖下那些百姓又个比个穷,别说平时没啥事,就算有啥事他们也不敢见官,而那些百姓不见官,他这个巡检自然捞不着什好处。
不过这缺也不是点油水也没有,只是没那个能耐去捞。
东边是两淮盐运司角斜场和栟茶场,东北边是两淮盐运司富安场和安丰场,年不晓得有多少条盐船要经过海安,可那些夹带私盐
“什还没半年,满打满算,拢共署理四个半月。”
“就是啊,才署理四个半月!”方士俊越想越难受,越想越窝火,恨恨地说:“在江宁时张二可不是这跟们说,他拍着胸脯跟们打保票,说至少能署理年,他怎能说话不算话!”
“他只是制台家人,又不是制台大人,他说不算。”
“他说不算,可们银子不就白花,整整两千两!只署理四个半月,连本钱都没赚回来!”
“事到如今说什也没用。”方士枚长叹口气,沉吟道:“新巡检不是还没到任吗,他天没到任,你哥天还是巡检。别在这儿抱怨,赶紧去找李秀才,就说要办生辰,让他多写几封请帖,写好让储成贵他们去请那些乡约、保正。”
数九寒冬,海安这个实在找不到什消遣小镇显得格外冷。
西北风呜呜地在外面吼叫,院子里那颗老榆树在狂风中摇晃,枝条像根根皮鞭在空中抽打。屋檐上挂着那排透亮冰柱子却冻结实,在狂风中纹丝不动。
二堂里生炉子,然而之前那些巡检虽然没少捞银子,但为留下个好名声全谨守“官不修衙”之道,墙早裂,窗早破,门也关不严,彻骨寒风往屋里钻,坐在炉子边也得穿厚点。
尽管如此,方士枚依然不想离开这个年久失修衙门,但手上这两封大老爷早上差人送来信却让他意识到这个巡检署理不几天,等吏部掣选、带着缺出京新巡检到任,他就得把官印交出来,收拾铺盖走人。
连个年也过不好,方士枚心里很不是滋味儿,正紧锁着眉头发愁,堂弟推门走进来。
“哥,你上个月刚办过生辰。”
“上个月是生辰,明天是家老太爷生辰,老太爷不在身边样得办,再不办等新巡检到任想办都办不成。”
方士俊反应过来,连忙道:“好,这就去找李秀才。”
“去吧,顺便交代下厨房,让厨房准备几桌酒菜。”
“知道,哥,去。”
“哥,什事这急?”
“这差事干不几天。”
“啊!”方士俊顿时愣住,都顾不上关被狂风吹哐啷哐啷作响门。
方士枚把信揣进怀里,起身走过去关上门,回头苦着脸解释道:“州衙差人送来两封信,封是大老爷写给,封是制台衙门张二托人捎到泰州,说新巡检这几天就要到任,让差人去姜堰候着,等把巡检接到这儿,就跟人家办交接。”
“哥,你这个巡检署理还没半年,新巡检怎说来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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