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送,留步。”陈院长走到门口,又回头苦笑道:“好在快过年,再过两天衙门就要封印,不然这个年都过不安生。”
……
听两位院长这说,学生想起件事:“院长,回来时韩老爷差储班头请刘大胆去衙门议事。”
“找刘大胆去议什事?”
“刘大胆是额外外委,手下有十个汛兵,他找刘大胆准没好事。”
想到早上见着那筐筐手铐脚镣,那根根铁链和那根根水火棍,以及那多副木枷和那个大站笼,再想到曾在凤山书院做过十几年院长苏金平那个游手好闲儿子竟从仪真跑回来,而且摇身变为新巡检家人,顾院长心里就发毛,沉思片刻突然道:“雨生,回头把你们写那些文章全收好,别到处乱扔。”
“院长,这关们什事?”学生不解地问。
真看走眼。”陈院长喃喃地说。
“对,还有件事,钱三说李书办不再做书办,刚被韩老爷聘为西席,专教个姓张侄子念书。”
“李秀才答应?”顾院长下意识问。
“好像是答应,反正下午没再管衙门里事。”
“聘李秀才做西席,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清风不识字何故乱翻书典故不是没跟你们说过,凡事还是谨慎点好,可不能稀里糊涂被居心叵测之人断章取义。”
“院长,您是说……”
“什也没说,出去吧。”
陈院长同样越想越担心,放下筷子起身拱手道:“顾兄,犬子顽劣,得赶回去让他这几天别出门,老老实实给在家呆着。”
“是得严加管教,走,送送你。”
“顾兄,就晓得来者不善,”陈院长微皱着眉头道:“你说说,他带那多副镣铐来做什,上任就又差人去买木料要改建班房,摆明是要拿人。他到底是不是个清官不晓得,但定是个酷吏!”
“陈兄,现在还不能断言,或许他晓得他年轻,担心别人觉得他嘴上无毛办事不牢,想以此立威。”
“看没这简单,你想想,要是摆出这大阵势却没下文,他岂不是搬石头砸自个儿脚吗?不信们可以赌顿酒,他定会闹出大动静。现在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过几天搞不好就是血雨腥风!”
“血雨腥风,陈兄,你越说越远,就算他是个酷吏但也只是个九品巡检,能闹出多大动静?又能掀起多大风浪?”
“这可说不准,不信你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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