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胆暗想去自然是要去,但不能把命丢,打定主意真要是苗头不对就跑,大不跑路时把韩秀峰带上,毕竟他是海安这亩三分地上最大朝廷命官,他要是死谁日子也不好过。
不过想到即将对付私枭竟私运十六船盐,船少说也能装五百石盐,十六船就是八千石,就是百四十多万斤。而那些盐在私枭手里是私盐,但如果被查获就是功盐,变价发卖给盐店少说也值万两白花花银子,张大胆又有些心动:“韩老爷,既然们只有这点人手,那就不能在河上动手。”
韩秀峰低声问:“此话怎讲?”
张大胆伸出手指沾点酒,在桌上画条河,解释道:“水战打不过他们,们只能在岸上设伏。可不管大河还是小河,都有南北或东西两岸。们拢共就百号人,要在两岸各埋伏半人,那他们发现中埋伏而且又闯不过去,定会狗急跳墙把船往边上撑,到时候就是他们百人对付们五十人,而们在河对岸时半儿又过不来。”
“有道理。”韩秀峰深以为然。
们只要进运盐河,随便往哪条小河里钻,们都很难掌握他们行踪。”
运盐河也叫下河,南北两侧大河小河如同蜘蛛网般密集。看着地图上那条条四通八达河流,韩秀峰紧皱起眉头。
张大胆对海安要比韩秀峰熟悉,尽管从没上过阵打过仗但拼命这种事也比韩秀峰在行,冷不丁问:“韩老爷,您能召集多少人马?”
“算上你们外委署,们有百人。”
“百对百,这仗不好打。”
张大胆摸摸嘴角,接着道:“他们运是值上万两银子私盐,不会轻易扔下盐逃命,同样不会夜里行船,毕竟夜里行船不稳妥,万翻船损失就大。所以觉得与其在河上动手,不如等他们靠岸之后动手,夜里奔袭,悄悄摸过去把他们围住,敲锣打鼓以壮声势,让他们搞不清们有多少人,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张兄,你是说夜里动手?”
“嗯,只有夜里动手才有胜算。”
韩秀峰沉吟道:“可是夜里动手他们看不清,们样看不清。”
张大胆急切地说:“韩老爷,们拢共就这点人,这仗只能这打。就算跑掉几个私盐贩子也没什,们只要能查获到盐就行。要说私盐贩子,私盐贩子多,盐场那些盐官都抓不过来,何况们。”
“张兄,实不相瞒,查缉这帮私枭是本官到省缴销官凭,叩见制台大人时,制台大人当面交办差事!所以这仗不好打也得打,这帮私枭必须拿下!”
“韩老爷,既然是制台大人交办差事,那您能不能从泰州多调点兵?”
“不能。”
“怎就不能?”
“晓得人越多,越容易走漏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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