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怕裕之兄笑话,秀峰只是会念,只是觉得这诗挺好,真不晓得说得是陆舜张符骧。”韩秀峰挠挠头,又脸不好意思地问:“陆舜是谁,张符骧又是谁?”
聊起诗文典故韩宸是行家,如数家珍地说:“陆舜是泰州人,字符升,号吴州,泰州人。顺治七年拔贡,康熙三年甲辰进士,授刑部主事,升迁为郎中,历官浙江提学,后告病回乡。家居二十多年,为乡里所敬重。著有《双虹堂诗文集》、《吴州文集》、《石门诸山记》等。
张符骧是安丰场人,康熙六十年进士,中式时已经五十八岁,据说因在殿试时对答方策言词激烈,被贬为三甲三十四名。中式后不久,康熙爷在澹宁居召见,又因其学识渊博,选为翰林院庶吉士,在庶常馆学习三年便告老还乡。”
“原来是本地进士!”虽然州志上有记载,韩秀峰却没留意道光朝之前进士。
潘二最见不得别人之乎者也,因为句也听不懂,忍不住问:“少爷,你刚才说张二少爷不会来,他为啥不来?”
韩秀峰走到大堂门口看看,发现张士衡刚才话没说清楚。张光成是没来,但张光成家人张四来,像李秀才跟班般守在班房外。
当着韩宸面,潘二不好报卖盐账,站在边嘀咕道:“张二少爷咋还没来,是不是没起来。”
“张二少爷不会来。”韩秀峰回头看看韩宸,笑问道:“裕之兄,们是去凤山转转,还是回二堂烤火?”
“凤山算啥子山,论景致泰州这地方真不如们老家,最可笑是不管泰州还是海安这地方,居然全有十景八景。其实哪有啥子景,都是些自命不凡酸儒编出来。”韩宸呵呵手,又笑道:“这冷天,还是回二堂烤火吧。”
韩秀峰哑然失笑,不禁问道:“裕之兄,你也晓得三塘十景?”
“他家人来,他为啥要来?”韩秀峰看着他若有所思样子,又解释道:“索要钱财这种事亲自出面不合适,有个
韩宸边往里走边笑道:“们角斜有个监生在明道书院念过书,每次吃酒都会提起三塘十景,岂止晓得,耳朵都快听出老茧。”
海安这地方确实没啥美景可言,可是海安读书人和在海安做过官读书人,却硬是给海安凑十景,因海安古称三塘,所以也就有“三塘十景”这个雅致名字。韩秀峰同样觉得好笑,忍不住问:“到底是哪十景,裕之兄,你真记得?”
“这是自然。”韩宸想想,如数家珍地说:“东郊文社、南城桃坞、西寺晚钟、北园菊圃、凤山早霞、三里风帆、镜鸿水阁、韩阡翠柏、双桥曲径、桂岭秋香,个不多,个不少,正好十个,只是有些名不符其实。”
韩秀峰研读好几天方志,不但晓得这十景,而且记得几首描写这十景诗,担心捐纳出身会被同乡小瞧,忍不住笑道:“魁光高耀聚人文,东璧图书自惜分。香爇马班腾紫气,地临甲乙起青云。风流太史惟张子,博雅士衡有陆君。自是钟英凭帝简,特教先后产灵芬!”
韩宸没想到身边这位捐纳出身小老乡竟能吟出这首咏东郊书社诗,真有些刮目相看,想想回头叹道:“风流太史惟张子,博雅士衡有陆君,这是说陆舜张符骧之才不下古之陆、张,有点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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