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秀峰再次拿起信,解释着:“信里写清清楚楚,徐瀛是出名不好打交道,又是进士出身,连张廷瑞这个知府都要让他几分。说好听点是铁面无私,说难听点是迂腐!战事糜烂到如此地步,太平贼匪要是兵临扬州城下,而扬州城里只有不到
粱九板着脸,吉大不敢再吱声,急忙也把腰杆挺得笔直。
与此同时,韩秀峰正在签押房里让顾院长看苏觉明和角斜场盐课司大使韩宸堂弟韩博差人送回来信。
“二月初三贼匪到江宁,今天已经初八!”顾院长紧张地说。
“江宁城里拢共只有五千多兵,那万多临时募集乡勇根本指望不上。兵熊熊个,将熊熊窝,主帅陆建瀛又贪生怕死,是逃回江宁,估计胆早被贼匪给吓破,这城定守不住,江宁这会儿在不在朝廷手里都两说。”韩秀峰轻叹口气,招呼顾院长喝茶。
江宁要是失陷,兵更少扬州样守不住。
刚刚过去十来天,韩秀峰忙得焦头烂额。
要给顾院长等士绅撑腰,说服那些乡约、保正和甲长,不然编练乡勇团费收不上来。要去城西打谷场甚至曲塘、白米查阅三团乡勇操练,最听话和练得好要多多少少赏点钱,鼓舞士气。
再就是储成贵、姜槐等皂隶弓兵全编入海安、曲塘和白米三团,巡检司衙门不能由此而没人,好不容易凑齐十二个人要赶紧操练。
在镇上放枪动静太大,只能分成两拨,潘二和大头轮流带他们去紧挨着海安角斜场荡地练习放鸟枪。每日早出晚归,他们放鸟枪技艺到底习练咋样韩秀峰不晓得,只晓得他们每天都能打几只野鸡野兔回来,以至于这几天中午和晚上都有野味吃。
吉大昨天去草荡习练放鸟枪,今天要在衙门当值,穿着身崭新弓兵号衣,挎着牛尾刀和梁九起守在衙门外。
顾院长哪有心思喝茶,放下信问:“韩老爷,扬州岌岌可危,徐瀛身为清军总捕同知应该在扬州守城,这个节骨眼上跑泰州来做什?”
“信里不是写吗。”
“泰州是散州,又不是直隶州,散州知州从五品,而徐瀛是正五品,让个正五品官来署理从五品缺算什?”
“张之杲不是还没死吗,徐同知现在只是移驻泰州,不是署理泰州事。”韩秀峰放下茶杯,话锋转:“不过这件事也确实没苏觉明和韩博以为那简单。如果没猜错,张廷瑞这是要跑,扬州要丢!”
“韩老爷何出此言?”顾院长惊诧地问。
他家里穷,从没穿过这好衣裳,更从未奢望过能来衙门当差,看着石板街上行人们那带着羡慕又带着几分惧怕眼神,觉得很风光,禁不住回头问:“九哥,们怎不把鸟枪拿出来?”
“拿鸟枪做什?”梁九面无表情地问。
“鸟枪威风!”
“鸟枪是用来打仗,不是耍威风。上天你,这才吃几顿饱饭,还想耍威风。”梁九不想再过之前那饥寒交迫日子,很珍惜现在这份差事,狠瞪吉大眼,挺直腰杆紧握着刀把接着守门。
梁九既是跟吉大起当差同僚也是吉大师傅,并且真有身好武艺。别看巡检老爷家人大头五大三粗,身蛮力,可大前天在草荡里比试过,大头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梁九撂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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