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老爷,并非下官贪生怕死,而是下官觉得现在把三团乡勇调泰州来守城不合适。”
“有何不合适?”徐瀛脸色又变。
韩秀峰无奈
“徐老爷您不晓得?下官向张老爷禀报过,张老爷不但首肯,还帮下官编列八条团规。”
“本官上午才移驻泰州,还没来得及问这些。不过现在晓得也不迟,你先说说这三团共有多少乡勇?”
“每团五十来人,三团共百六十二人,不过每团监正和书办都是本地读书人,能上阵厮杀只有百三十多人。”
“有没有兵器?”
“有,有长矛砍刀等兵器,在查缉私盐时还缴获十来竿鸟枪。”
韩秀峰心想果然是个不怕死,不但他自个儿不怕死,还打算让家眷甚至让别人家眷跟他块死,只能硬着头皮问:“徐老爷,捐个从六品顶戴要多少银子?”
“这对,钱财本为身外之物,你才二十多岁,正是建功立业时候,要那多银子何用。”徐瀛拍拍韩秀峰肩膀,接着道:“为筹集军饷,朝廷新开捐纳事例,可打两折。如果只是捐个从六品顶戴,倒也用不多少银子,但你不只是捐顶戴,还要署李昌经空出来这个缺,把那四千两让家人全送来吧,要是还不够本官帮你想办法。”
那可是四千两白花花银子,不是四百两。
韩秀峰真有些舍不得,何况署理这个缺不但不是啥肥缺,搞不好会丢性命,正不晓得咋办,徐瀛竟叹道:“在散州为官就这点好处,要是在江都、仪真等县,就算有这机会你也只能做个七品知县。要不是见你为官还算清廉,做事还算勤勉,本官又怎会便宜你这个捐纳出身九品巡检?”
韩秀峰暗骂你想拉着道死,居然还要感激你,天底下哪有这道理。不过这些牢骚只能藏在肚子里,真要是敢发出来,哪怕让他看出来都会很麻烦,只能装出副激动地样子躬身道:“谢徐老爷提携。”
正愁无兵可用徐瀛顿时来兴趣,紧盯着韩秀峰问:“编练多久?”
韩秀峰拱手道:“正月十五开始编练,算算已操练半个多月。下官不敢懈怠,几乎每天都会去查阅,还合练过三次阵法。”
“韩老弟啊韩老弟,没想到你竟是个知兵!好,太好,百多个乡勇少虽少些,但总比临时募集那些青壮强!”徐瀛越想越激动,竟紧抓住韩秀峰胳膊:“韩老弟,看来你还得回趟海安。”
由“韩巡检”变成“韩老弟”,连称呼都变,韩秀峰岂能不晓得他到底咋想,禁不住问:“徐老爷,您打算让下官把乡勇调泰州来守城?”
“正是。”
“不用谢,本官差人帮你收拾间房,早点去歇息,明天还有大堆事呢。”
“徐老爷,下官还有事想禀报。”
“何事?”
“正如徐老爷您刚才所说,下官正月初召集皂隶弓兵、绿营汛兵和海安巡检司辖下各庄镇青壮查缉私盐,虽将那股私枭击溃,虽截住百多万斤私盐,但实属侥幸。经此役,下官深感无人可用之苦,再想到海安乃淮盐运输之水路要冲,定会有其他私枭以身试法,便说服海安、曲塘和白米三镇乡绅,在乡绅力助下编练三团乡勇。”
“你编练三团乡勇?”徐瀛惊诧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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