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士枚没想到韩秀峰会问这个,想想脸不好意思地说:“韩老弟,没出息,胆又小,跟你自然是没法儿比。但真要是能踏踏实实做任,五六千两还是能赚到。”
韩秀峰沉吟道:“年赚两千两?”
方士枚尴尬地说:“也就这多。”
“方兄,是这想,不管徐老爷到底打什主意,他既然让你来署理海安巡检,你就不能轻易让出去。你想想,他移驻泰州这才多久,就劝捐出那多顶戴。人家花银子可不只是为个体面,说不定过不多久就会去京城投供。当然,他们就
“正为这事头疼呢,说是劝捐济饷,实则征粮加耗。花户地丁银都收不齐,哪有钱粮捐输?乡绅和那些大户家倒是有钱有余粮,可他们有那好说话吗!”
无论收地丁银还是收漕粮,乡绅个收法,大户个收法,平头百姓则是另个收法。虽然样要跟乡绅和大户收火耗,但相比平头百姓乡绅和大户火耗要少得多,如果跟对待平头百姓样对待乡绅和大户,那这个官就做到头。
想到这些,韩秀峰不禁笑道:“这差事办不好夺职,差事办成这官样做不成。以为徐老爷多器重方兄呢,原来打算把方兄你架在火上烤。”
“老弟这才晓得啊,上辈子到底做什孽,竟摊上这倒霉差事!”
“方兄,光发牢骚没用,当务之急是怎跟徐老爷交差。”
经过姜堰,送张光成上岸。
经过白米,把在船上写好信交给守在拖坝边盘问过往船只白米团书办,让书办赶紧送给白米团监正李致庸。经过曲塘,让陆大明上岸喊余监生。快到胡家集时,韩秀峰似乎才想起直跟在后头方士枚。
方士枚既不敢不听徐老鬼,样不敢得罪韩秀峰,上船就苦着脸道:“韩老弟,署你这个缺也没想到,真不关事……”
“方兄,你觉得会因为这点事迁怒于你?”韩秀峰禁不住问。
“不会,韩老弟是何等人物,且不说署这缺事出有因,就算没贼匪作乱这档子事,区区个九品芝麻缺,老弟你也不会放在心上!”
“怎交差?”方士枚越想越憋屈,竟恨恨地说:“都已经这样,有什好怕,大不丢官,反正这官也没什做头。”
韩秀峰心想徐老鬼虽答应帮着谋李昌经空出来那个缺,且不说不定能谋上,就算能署理上州同,也只能做个说不算摇头老爷。而方士枚这人不但没啥魄力,甚至胆小怕事,让他做海安巡检倒不是什坏事。
“方兄,这儿没外人,你不要有啥顾忌。”
“没有没有,有什好顾忌,有什话韩老弟但说无妨。”
“你做巡检年能赚多少银子?”
“这就是,请用茶,们边喝茶边说。”
“不渴,刚喝过。”
“好,们说正事。”韩秀峰看看外面天色,直言不讳地问:“方兄,徐同知除让你署理海安巡检事之外,还有没有别交代?”
“有。”方士枚不敢也没必要隐瞒,从怀里掏出徐老鬼章程,脸无奈地说:“徐老爷让到任之后劝辖下乡绅捐输钱粮,要在十日内筹五千两银子外加五百石米。还让召集四十个青壮,帮同衙门弹压地方。”
“五千两,还外加五百石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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