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什听令,上快船,在河上戒备。”
“也是这说,可人家听不进去,要不差人去把那些士绅喊来,您亲自跟他们说。”
人贵在有自知之明,胡耀柏心想连张光成和李昌经说都没用,他这个师爷说更没用,那些士绅甚至不会把他放在眼里,只能悻悻地说:“实在招募不到就算,好在角斜场盐课司大使韩宸顾大局、识大体,招募三百多个青壮驰援扬州,那些青壮正在来姜堰路上,加上你们二位招募这百多个和韩老爷之前编练那些乡勇,勉强也能凑够营。”
“胡先生,角斜场青壮,们能截下来编入乡勇营吗?”张光成明知故问。
“要是韩大使亲自率青壮驰援扬州,们自然不能截下来。但率那些青壮驰援扬州盐课司副使是个贪生怕死之辈,竟借口抱病把那三百多青壮托付给韩老爷。”
李昌经不晓得这些,正准备问问现在截下来容易,将来运司问起来该怎办,张光成家人跑进来禀报韩秀峰船队到。
胡耀柏从幕多年,为避嫌平日里深居简出。他东家徐瀛又不是州县正堂那样亲民之官,而是分掌军、捕,所以他极少与地方上士绅百姓接触,对地方上事务知道也就不多。
他本以为从城东十里铺到姜堰之间共三百多个市镇村庄,百姓多达二十几万,青壮少说也有四五万,从四五万人中招募四百名乡勇应该不难。可赶到姜堰看,张光成和李昌经想尽办法,居然只招募到百二十三个。
姜堰没有衙门官署,他只能跟李昌经走进道光十六年镇上大户张日荣临终前令其子张弼承捐建励材堂,质问张光成为何只招募这点人。
“胡先生,您这话是什意思?”
“二少爷,在下没别意思,只是想给您提个醒,徐老爷当时是怎跟您和李老爷交代!”
三人不敢怠慢,急忙去运盐河边迎接。
赶到河边看,连经常跟徐瀛道去绿营胡耀柏都大吃惊。正在上岸乡勇全穿着胸前有“勇”字号衣,或打着海安、曲塘、白米和角斜团旗,或持长矛,或持砍刀,上岸就在伍长、什长呵斥下列队,没人敢东张西望,更没人敢交头接耳。
“青槐,粮草不能有失,你们曲塘团先当值!”
“遵命。”曲塘团监正余青槐应声,便转身喝道:“甲什、乙什、丙什听令,全去河边戒备,不许闲杂人等靠近!”
“是!”
张光成本就窝着肚子火,哪受得胡耀柏这个气,砰声拍案而起:“徐老爷是交代过要招募四百名乡勇,不过这差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没那简单!俗话说好男不当兵,好铁不打钉,那些百姓日子过好好谁愿意来做乡勇?”
“徐老爷不是给过您二位章程吗?”胡耀柏冷冷地问。
“徐老爷是给过锦囊妙计,让每甲出个青壮,可人家只愿意在本地操练,不愿去泰州守城。”张光成紧攥着拳头,又说道:“那些士绅也样,招募乡勇办团练他们没二话,甚至愿意捐输粮饷,就是不愿意跟们道去泰州!”
“胡先生,这就是故土难离。”李昌经无奈地说。
“故土难离,真是鼠目寸光,他们就不想想要是泰州失陷,他们身家性命保得住吗?”胡耀柏阴沉着脸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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